大家顺着声音看向门口,一位穿着丁香色衣裙的女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众人:“刚才谁说下药了,给谁下药了?”
“夫人,夫人您来了。”陈李氏快步上前搀扶住来人,其他人脸上都是震惊,讨好地围拢过去,陈欢心的脸色微变,眼角有泪花闪烁,她借着摸头发把那滴泪擦去,被任青柏看个正着,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会让陈欢心露出那种既委屈又欢欣的表情。
“说,到底怎么回事?”女人的目光落在陈欢心身上,话却是对着陈李氏说的。
“这,夫人,都是奴婢的错。”陈李氏说不出口,虽然她也恼恨陈家人的做法,可要是夫人知道陈欢心被人下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您要不要先见见姐儿,欢心,你来见过夫人。”陈家旺看着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伸手过来拉陈欢心,被任青柏挡了下,又招呼她给夫人见礼。
“……”陈欢心默默地走到了夫人的面前,没有低头,直直地看着夫人。
“你……”夫人旁边的丫鬟想说陈欢心无礼,被陈李氏拉了衣裙瞪了一眼没有再说话,夫人哪还注意到这些,她颤抖着手伸向陈欢心:“心姐,你是心姐。”
“……我是。”陈欢心暗暗地叹了口气才说道。
“我是……,我是……,你叫我夫人吧。”夫人没说清楚自己是谁,只让陈欢心叫她夫人。
“是,夫人。”陈欢心听话地叫了一声夫人,夫人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含泪点头:“哎,哎,我给你准备了东西。”夫人让丫鬟回车里去拿东西,拉着陈欢心的手不放。
“夫人,我是芳姐。”陈芳见有东西可以拿,立刻跳了出来。夫人只嗯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陈欢心身上。陈芳的脸色有些红,又不甘心离开,固执的站在陈欢心的旁边。
“欢心,你看这套粉珍珠首饰,颜色很适合你们小姑娘戴,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夫人接过丫鬟手里的盒子,打开让陈欢心看首饰,里面是一整套镶着粉色珍珠的首饰,闪着柔和的光芒。
夫人拿起一只蝴蝶发钗插到陈欢心的头发上,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粉嫩的颜色,还得心姐带好看。”
“夫人,我……”陈芳看得眼都红了,那么漂亮的首饰凭什么给陈欢心,她凑上去想说两句讨巧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陈李氏挤到了旁边。
“夫人,院子里太乱,要不然您先去屋中坐坐。”陈李氏看夫人心情不错,慢慢开口。
“好,心姐,咱们去你房间坐坐。”夫人笑着点头。
旁边的吴氏心里一惊,陈芳再度挤上前去:“夫人,你去我房间坐吧。”
夫人这才注意到陈芳,皱着眉头问:“夏桃,她是谁?”
陈李氏也就是夏桃苦笑一声,答道:“这是奴婢夫家大房的丫头。”
“我是陈芳,夫人,陈欢心已经嫁人了,你去我房间坐吧。”陈芳开心地想去扶夫人。
夫人抬了抬手,避开陈芳的手,半是疑问半是气愤地问陈李氏:“谁给心姐定的亲?我同意了吗?”
“咚!”陈李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陈家人顿时鸦雀无声,陈家旺不能地给陈欢心使眼色,陈欢心犹豫了下上前挽上夫人的手:“夫人,你要不要到我阿娘的房子坐坐?”
夫人刚想把手甩开,发现是陈欢心,反手握住她的手,没有犹豫地说:“行。”
陈家旺去扶陈李氏,陈李氏悄悄抬头看了看夫人,见夫人没有说话,从地上爬起来把夫人引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陈家旺夫妻俩住在东厢房,里外两间,收拾的还算干净,陈欢心扶着夫人坐下,又去关上门阻挡了一院子人的视线,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夫人、陈欢心和陈家旺夫妇,只有任青柏这个外人了。
夫人早就发现了这个年轻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眼神坚毅,虽然穿着普通,但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哪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问陈李氏:“这是谁?”
“夫人,这是……”陈李氏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夫人,我是欢心的夫婿,见过夫人。”任青柏上前一步,主动说道。
“你,我同意了吗?就敢自称心姐的夫婿?没有我的同意谁给心姐定的亲?”夫人怒极反笑。
“是心姐的大伯、大伯娘给定的婚,村长主的婚,我们的婚书已经报到衙门。”任青柏低着头态度很诚恳地说道,他的话却让夫人想要摔东西。
“哼,陈家旺,我什么时候把心姐定亲的权利给了你兄嫂?”夫人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看向陈家旺。
陈家旺腿一软,好险没有跪下去,却也低了头说都是兄嫂的错。
夫人的脸色变得潮红,就要发大火,陈欢心把手附到夫人的手上:“夫人,嫁人是我同意的。”
“什么?”夫人骤然扭头看向陈欢心,满脸的疼惜:“心姐,你还小,哪能这么早成亲,京里的小姐大多及笄才定亲事,十六七岁成亲,成亲太早了不好,这门亲事作罢,我定给你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郎君。”
夫人看也没看任青柏就张口说他俩亲事不作数,任青柏挑了挑眉头,攥起了拳头。
“夫人,他挺好的,我只是一个村姑,跟青柏哥也算知根知底。”陈欢心状似害羞地低了低头,“这门亲事是长辈所定,不用更改。”
“他们算哪门子长辈?……”夫人张口反驳,在陈欢心亮晶晶的目光注视下又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心姐,我可以认你做女儿,定让你以后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攥着陈欢心的手诚恳地说道。
地上站着的陈李氏上前一步不知道要说什么,夫人向她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陈李氏满脸担忧地站到了夫人的旁边。
“夫人,我觉得目前的生活还可以,我不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陈欢心摇头拒绝了夫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