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吴阳的道心第一次有些不稳。
原本已下定的决心,在看见谭亦诺的瞬间,又有些松动了。
其实在谢昊阳走进院子的时候,司命就已经把他来的消息告诉了谭亦诺。
此时的司命已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俩在这个小世界里几乎被世界规则拿捏的死死的。
尤其是这三年,谭亦诺的自我放逐,使他们一点先机也抓不到。
现在终于到了决决时刻。
原本他还想劝一下谭亦诺,可是这三年来他已经把劝人的话如车轱辘般的颠过来倒过去的,说了无数遍,但都被谭亦诺左耳进右耳出的放弃了。
谭亦诺躺在床上,感受着师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很想抬手擦擦嘴角的口水,但又懒懒的不想动。
她觉得自己的神魂与这具身体越来越不契合了,有些时候她本不想这么沮丧,却被这具身体影响着不受控制的难过。
若说她对师兄真的失望,不如说是这具身体,对这个师兄是真的失望了,好像就是从做那个梦开始,这具身体逐渐的消沉,连累的她也消沉了。
她本来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外向的女孩儿,但现在她能够足不出户的呆在房间里,一天一天的不说话,脑袋放空,什么也没想。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这具身体的反应,并不是她的,但她就是提不起劲,听之任之。
谢昊阳很快就发现了谭亦诺在装睡。
他看着谭亦诺的眼皮时不时的轻微颤动着,但就是不睁开眼睛。
“师妹,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他慢慢的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慢慢的品着。
这是师妹喜欢喝的那个味道,而这些灵茶,也是他特意去万花谷帮师妹寻来的。
以前喝的时候回味甘甜,现在喝起来居然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谭亦诺不想搭理他,慢悠悠的转个身,面朝向内侧,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但仍然听到谢昊阳的声音悠悠传来。
“昨天张真人来了,给了我一套功法,功法上就四个字~~~”
“杀妻证道!”
最后那四个字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谭亦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谭亦诺和司命却因为“杀妻证道”四个字为之一颤,尤其是谭亦诺。
她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梦里那些雷劈在身上的巨痛。
也许并不是她记得了,而是这具身体记得,她的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谢昊阳并没有发现,继续说着。
“他们劝我与你成亲,然后杀妻,以证道!师妹,你觉得可行吗?”
谭亦诺听他说完,被气的咬牙切齿。
她想不到师兄会亲自来问他她可行吗?
谭亦诺本想坐起来大声的斥责师兄,但是这具身体却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就像已经死心了,放弃了。
谢昊阳等了许久,才听见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两个字。
“不行!”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谭亦诺为了说出这两个字,用了多大的力道,才发出来声音。
“师妹,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村子里发大水,我们挂在一棵树上,整整三天,你一直不停的哭。水慢慢的退了,我们踩着泥泞回到家,可一个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