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王临行前，皇帝又专程带着他和太子去了一次江南行宫，表面看皇帝是为了赤卫将来的归属问题，让赤卫下一任统领与太子提前见面，实际也在暗暗观察这对亲兄弟的相处模式。
若太子对楚王友善，估计皇帝会立刻收回成命。可惜太子对楚王的态度恶劣依旧，不理不睬还算好的，背后又鼓捣出不少小动作。
见到太子如此，皇帝为了楚王的安危，只能咬牙将楚王送至边境。
张海有种隐隐的预感，皇上本来已经打算将赤卫全权交予太子，却直到赤卫覆灭都没履行诺言，这其中，恐怕与太子逼走楚王有莫大的关系。
皇帝将一盏茶喝空之后，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子：“太子，你风风火火闯入御书房所为何事？”
太子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父皇，儿子想同您一道去围猎场。”
皇帝摇摇头：“双龙不同行。”
所谓双龙不同行，是大昌国立国后就定下的规矩，皇帝和太子这两条真龙不能一起出行，以减少被团灭的风险。
太子反驳：“父皇忘记当年带儿子去江南行宫之事了？”
张海在内心为太子捏了一把汗，江南行宫之旅回来后，楚王便跟随康王离开，连亲生儿子都护不住，这是皇帝心中长久的痛，如今太子旧事重提，岂不相当于在皇帝的心口窝捅刀子？
果然，皇帝的情绪激动起来：“朕说不允许便是不允许。”
“那为何他可以？”太子指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楚王。
“老五并非储君，他与朕同行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太子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阴翳，“所以他日日伴君侧是合理，他手握重权是合理，他娶了当朝三品大员亦是合理。父皇，您若看不惯儿子的话，大可将儿子废掉，不必搞旁击侧敲这一套。”
太子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
他的太子妃虽然温良贤淑，却出身平平，岳父仅为五品文官，根本无法给他提供任何助力。
再瞧瞧老三睿王，娶了异姓王慕言家的独女。岳父慕言月屯兵东南，人称东南王，二叔慕言星虽然低调，那也是驻守地方的大员，实力不容小觑。
如今，老五又娶了前任赤卫大统领，都不需要凌家的助力，凌冰本身便实力强悍，那几万护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不明白，既然自己是地位无可动摇的储君，为何父皇要扶植老三和老五上位，对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老二，他这个储君做的，简直四面楚歌。
皇帝在太子面前不似在楚王面前那般容易发火，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太子：“你一定要参加围猎吗？”
太子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这次围猎就交由你组织，朕的安全也由你负责。”
“儿子遵命。”
皇帝摆摆手，太子与楚王一同退下。
走出御书房，太子喊住楚王：“老五，做为亲哥哥，我奉劝你一句，收起那点野心，夹起尾巴当个安生王爷。”
楚王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我看最该安生的人应该是太子殿下才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宫外走去。
太子宽大的袖袍之下，一双拳头紧紧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