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以为在地下室靠墙睡肯定会睡不好，可实际上，她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
醒来时并不是靠在陆绎琛肩上，而是躺在他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干燥的冷香覆盖住潮湿的霉味，鼻尖充盈香气。
难怪睡得好。
见她醒来，陆绎琛低眸看她，“怎么就醒了？”
盛柔眨下眼，注意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你是不是整晚没睡？”
“睡了。”陆绎琛强装出精神，“你睡着我就跟着睡了。”
其实他睡着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两个小时。
每次刚睡着就会被疼醒，腿上那种钻骨般的疼痛根本没办法让他真正入睡。
他料到会疼，没想到会这么疼。
每次疼醒了，他就盯着盛柔看，看着看着又好像没那么疼了，然后再阖眼睡一会儿。
睡了疼醒，压下疼感又睡，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整晚。
盛柔坐起来，看他的脸色难看，心尖一阵阵抽疼。
“你为什么要来？”她轻声问，不是责备，就是很不理解。
她一个被抓不过是一个人，现在两个人被抓，就等于全部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说呢。”
陆绎琛幽幽睨她，“我总不可能是因为好玩来的吧？”
“……”
他说的话盛柔时常接不上，就比如此刻。
她抿抿唇，柔声道，“我知道你因为三年前离开的事情心有愧意，但感情的事没人说得清，我怪过你恨过你，不过现在已经看开了……”
“盛、柔！”陆绎琛倏然沉脸，咬牙切齿盯着她。
盛柔话没说完被他一脸凶相弄得莫名，“怎么了？”
陆绎琛的脸色可谓沉到了极点，“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
盛柔疑惑看他。
什么这么想，难道不是吗？
三年前他亲口提离婚，在她面前挽着傅简玉的手一起出国。
虽然这三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简玉没在他身边，但三年前，他因为其他女人抛弃她抛弃这段婚姻是不争的事实。
“我这么想不对吗？”
盛柔一直认为自己放下了，可重提以前的事心绪还是很乱，“你劈了腿，抛弃我和小云斐，跟傅简玉出国，一走就是三年，哪里说错了吗？”
陆绎琛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些愠怒的眼，有那么一刻想把所有事情告诉她算了。
能不能有命离开这里都是未知数，不说清楚，她是不是会误会他一辈子？
那样，就算死了，他也是个含冤的鬼。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出以前的事有什么含义呢，让她心疼让她更放不下？
要是他死了，她的余生便像上了一把枷锁，无钥匙打开。
见他不说话，盛柔心头卷起一阵烦躁，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还嫌被羞辱得不够彻底，还要听他亲口说一次吗？
“盛柔……”
陆绎琛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
“别说了，我不想听。”盛柔打断他，偏过脸去，“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门打开，两个黑衣男人走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陆绎琛就走。
“你们带他去哪？”
盛柔惊慌爬起来，上前去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