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你连顿饭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吃，却会来送我，受宠若惊。”
声音平静，丝毫没有破绽。
很好。
陆绎琛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盛柔弯了弯唇，眸子也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来送送你，顺便问你个事。”
“你说。”
盛柔盯着他深黑似夜的眸子，一字一字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
陆绎琛瞳孔极快地颤动下，险些破防，“你说什么？”
“我说，”盛柔就这么盯着他，杏眸透着虚张声势的凌厉，“我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要论心理战术，盛柔真的很厉害。
厉害到像陆绎琛这样的人都差点抵挡不住。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没意思。”陆绎琛绷着一口气道。
盛柔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蓦地勾起唇，“跟你开个玩笑。”
“……”
又是玩笑，这玩笑差点让他栽跟头。
陆绎琛不动声色道，“你开玩笑的方式真是特别。”
“嗯，你离婚的理由也很特别。”
闻言，陆绎琛一噎，“盛柔，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清清楚楚。
也渣得明明白白。
可盛柔不信，她站在那里，清凌凌的目光看他，“为什么出国没带上你的新女朋友？这么点时间，不至于就厌了吧。”
“……”
陆绎琛薄唇紧抿，没说话。
“都要走了，给我个痛快，让我看看你新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吧，也让我知道我到底输在哪里。”
盛柔说着，自嘲笑起来，“吸取优点改善不足，才能越来越好，以后不至于稀里糊涂被人甩。”
陆绎琛被她的语气刺得一痛，呼吸都乱了。
“小时候我就倔，外婆总说我不吃亏性子烈，长大了只认死理不放手，这样不好。”
“以前我不以为然，现在才真真切切知道外婆说的是对的，这样真的不好。”
盛柔抬眸，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模糊雾气，“你让我看看好不好，断了我的念想，让我解脱。”
“……”
陆绎琛低眸看着，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濒临死亡般窒息。
别哭，别为他哭。
他疯狂地、想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抱她，吻她的眼角，吻她的唇。
可他不能……
盛柔眼里的水汽越来越多，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更看不清他越来越红的眼。
他僵硬如石，没说话也没动。
盛柔眼一眨，泪珠从眼尾溢出，晶莹滑落。
“算我求你，求你让我看一眼，让我断了念想，我说过我会放你走，你不用担心纠缠……”
她扯住他的衣角，姿态卑微，低声祈求。
与其说是让自己断念想，不如说是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
希望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会突然拉着她的手说——傻瓜，都是我骗你的。
可那是梦啊，盛柔做的白日梦。
“绎琛——”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瞬间打碎了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