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罗家闲置资金的注入和李叔的加入,唐德仁的生意日益火爆起来,市里的店门除了自家开办了汉口货专店之外,全部已经出租了,那个曾经冷落的街道现在已经成了极其繁荣的商业地域。
唐罗氏只是偶尔来一趟店里,并且从来没有过问过店里的生意,她认为,做生意是男人的游戏,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最好是少在里面参乎。
唐顺已经进入学堂,唐罗氏便开始考虑自己为唐德仁生孩子。
很久之前,唐德仁跟唐罗氏说过自己希望唐顺生活上有伙伴相随,唐罗氏总以先带好唐顺为借口没有怀孕的意思,现在唐顺已经逐渐大了起来,身体也与常人无意,这时,唐罗氏便开始想着自己再生小孩的事来,她渴望有自己的小孩。
唐德仁在武汉的生意已经走进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武汉的木材大部分已经被唐德仁做得,可是,对于寻找救命恩人一事,两年来一直没有进展。
家庭里帮忙的人一步一步多了起来,秋月和夏荷,冬瓜她们早就已经独当一面,可是,牛二还在原地踏步,他把所有一切都怪在唐罗氏的身上,认为唐罗氏特意与自己过意不去。
他想过很多办法想让自己在唐德仁面前表示自己的干练和才能,可是一直收效甚微,久而久之,他索性再也不想好的办法,而是从其他地方来找岔子对付主人,唐罗氏倒是没有什么,她对牛二的唯一要求就是按自己的安排完成好分配他的任务,可是,在牛二的思想里,这就是唐罗氏在想方设法将自己挤出唐家,其实,他也没有想一下,唐罗氏如果要牛二离开,那么还用得着排挤他吗?
张家自从和唐家打过那次架之后,一直就像亲戚一样互相之间通起来往来,这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识的脚注。
牛二当时没有看见现场是个什么样子的,他甚至很是不相信唐罗氏有那种本事,一个女人,怎么能够把几个出了名的武师给打趴下了呢?事情虽然过去了两年,这个问号一直没有从牛二的印象中拨出。
想到武师,牛二想,自己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自己十八岁了,不应该一直在唐家这样窝囊地生活下去,并且,自己的行踪如果都在唐罗氏的监督之下,那么,自己的出头之日没有了,春花的仇也报不了了,这种理念下的牛二,有必要重新对自己的生活作出重大的调整,牛二这样想着,也就把以后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对付唐罗氏的这个方面了。
张家的几个后生带着礼物来找唐罗氏,刚好只有牛二在家,牛二倒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张家年轻人刚刚一坐下,牛二就对着里面厨房叫了起来:“秋月,来一盘热茶,来客人了。”
“好的,请少微坐一下,马上就来。”厨房里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秋月还是夏荷。
牛二心里一阵嘀咕,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呢?难道两年前的面子还丢的不够大吗?可是,别人已经进屋了,就是给牛二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众数落张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呀。于是,牛二打趣说道:“不知道张家兄弟今天来罗家有何贵干?还带这么多礼物,该不是要和秋月他们里面的哪个提亲吧?哈哈。”
“牛大哥真会开玩笑,难道男孩子来罗家就只能提亲?”
“那有什么需要我牛二帮忙的吗?”
“帮忙?我们还真的有事请你帮忙。”
牛二心里一喜,有人求我帮忙那一定不会让自己白帮。他马上转了一副笑脸对着客人说道:“哎哟,我还真有事能够帮上你们的忙?我太荣幸了,只要牛二我做得到的,什么事都在所不辞。”
“真的?太好了。”
“没什么,我在唐家也有四五年了,唐老爷的精明我是没有,但是,在唐家这么多年的学习,一般的小事还是拉得下的,你们尽管说。”
“我们想,我们想你在少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找少夫人?还要美言几句?你们把我弄糊涂了,这,这到底是要帮一个什么忙呀?”牛二一听张家人开口就是要请他在少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心里那个气就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端茶来到大家面前,一一上茶。
当来到牛二身边的时候,她悄悄的扯了牛二一下。
牛二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秋月叫她来传话的,意思是今天你讲话太多了。于是,牛二找了个借口说老夫人找他,就想开溜,谁知道这个借口刚好被张家客人利用了:“老夫人?刚好麻烦牛二哥顺便带我们去参拜一下。”
牛二心里连连叫苦,怎么这么多理由可以说,为什么偏偏要讲是老夫人找自己有事呢?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即想利用这个事情向客人表明一下自己在唐家的地位,也想知道张家客人到底找少夫人是有什么事,想到这些,他壮起胆来,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这个没问题,老夫人对我请求的事,一般都会答应的。”
秋月在老夫人的身边已经两年了,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早已经超过了与春花之间的配合。秋月听说客厅里来了张家的客人,就马上跟老夫人说了,并且告知现在由牛二在接待,老夫人一听有张家客人,而唐罗氏又到市里的店子里去了,就吩咐秋月给自己更衣,出来跟客人打交道,因为,张家的客人前来,一定不是前来玩耍,有牛二在那里招待,说不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当客人们准备进里屋拜见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精神矍铄地走了出来。
张家的年轻人看见老夫人出来,齐刷刷站起身来向老夫人问好。
秋月在老夫人身后的凳子上拿手帕拂了拂,这才请老夫人坐了下来。张家几个小伙子见老夫人坐下来才敢拘谨地坐下来。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问道:“你们分别是哪一家的?我怎么眼生得很呢?”
牛二见老夫人亲自出来陪客人了,自己再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胡扯了,就悄悄地向几个年轻人摇了摇手,向后退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偷偷的听老夫人跟他们讲些什么。
“晚生张仁义,张家大房的,今年十五岁。”大一点点的那个年轻人马上站起来对老夫人拱手文质彬彬地说道。
“晚生张仁礼,张家二房的,现在也差不多十五岁了,叫他哥哥,我还常常埋怨父母为什么不早生我几天呢,害得我要叫他做哥哥。”仁礼自小和哥哥打闹在一起,既是兄弟,又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老夫人会心一笑,说道:“哈哈,我还刚刚听说有人埋怨自己父母把自己生迟了的呢,好调皮,你家大人都还好吗?看到你们这群年轻人这么活泼真的好羡慕呢。”
“老夫人取笑了。我爸爸说老夫人才是我们这个地方上最有福气和德高望重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然是满面慈祥,德福双罄。”那个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小伙子先把老夫人赞得喜笑颜开,老夫人心里很是受用。
“哈哈,你这张嘴怕是受到了张家的真传了的吧?这么会说话,你大概应该是张家三房的吧?”
“老夫人好眼力。我正是三房的张仁信,今天刚好十四岁。”
“嗯,不错不错。”老夫人听说这里还有一个今天刚好过生日的,心里更加高兴,她看了秋月一眼说:“秋月,快,安排下去,做长寿面给几个小伙子吃,大家给他祝寿。哈哈。”
“多谢老夫人!”仁信连忙给老夫人跪下,继续说道:“怪不得我爸爸说老夫人是佛祖高佑呢。”
老夫人被几个小伙子一吹,心情变得无比舒畅起来。
“今天你们来不是专门来拍我老太婆的马屁的吧,有什么事?跟老太婆说说吧。”老夫人心情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也像年轻了许多。
这时,一个新来的小女孩前来收拾桌子,摆上一个六方形的红漆木盘,里面装着盛满瓜子花生和糖果的七个糖果碟子,几个年轻人未曾吃到就已经喉结乱动吞起口水来,这种待遇在当时一般人家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仁信有些人耐不住,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落花生。仁义虽然也想像弟弟一样,但是,今天他必须是有大哥模样的人,他看着仁信:“嗯,没有规矩。”
见大哥发话,仁信伸出去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老夫人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对秋月扬了扬手,说:“先给他们每个人抓一点,哈哈,有老太婆在,你们就不要怕,先吃。”
“老夫人,我们是今天来想拜师的。这个,这个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仁义看着秋月给自己送过来的吃的便腼腆地说道。
“拜师?”老夫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说的。我们想跟少夫人学武艺。”仁信抢着答道。
夏荷端着长寿面过来,见大家聊得这么开心,自是想躲在这里多呆一会,仁信见到老夫人真的为自己准备了长寿面,便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独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突然,他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声一叫:“哎呀。”
两个哥哥一惊,生怕弟弟在唐家做客出了洋相:“怎么啦?大惊小怪。”
仁信一本正经地说道:“下面有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