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声嘶力竭狂吼,团部
外面的八路军战士和先锋队员全都被楚飞的样子吓到了。
楚飞完全不管不顾,眼里已经要喷出火来,嘴里不停叫喊着立刻集合。
王峻山和赵政委跑出房间一左一右扶住楚飞的双臂,大叫喊冷静、冷静,然后就想把楚飞拖进屋,说大家商量下对策。
这时二当家和三当家接到报告已经第一时间跑了过来,站在楚飞面前,看着几人的样子,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一会,大当家和虎子还有雪花也都跑了过来,大当家上前搂住楚飞肩膀,转头问王峻山和赵政委,到底怎么了?
“先把他带进屋,咱们进去再说吧。”王峻山看着大当家一脸严肃。
楚飞这时也冷静了一些,大家扶的扶,拉的拉,一起进了屋。
“什么?鬼子去了东头庄屠了村,无一幸免,王团长,这…这消息可靠吗?”大当家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是八路军在鬼子内部的情报人员传出来的。”赵政委心情沉重,跟大家确认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东头庄啊!”二当家怒喊。
“对,咱们应该马上赶过去看看。”三当家也急不可耐表态。
“师部刚通过电台传来消息,我们大家现在赶紧商量下,看下一步怎么办。”王峻山提出自己的想法。
楚飞这时已经平静了许多:“鬼子应该是知道了我是东头庄的人,所以上次围剿天龙寨失败后,就去村里报复。”
“不管什么情况,东头庄我肯定要马上回去,这样吧,我带十几个兄弟骑上马先赶过去,大当家和虎子跟我一起去。二当家和三当家你们帮我照看好雪花,然后带着其他队员跟着赶过来,具体事宜,到时再说。”
“好,虎子,走,我们马上去准备。”大当家叫上虎子出门准备去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拉着雪花,出门召集队员们了。
雪花这时脑子还是懵的,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两位当家的扶着出门。
“等等,雪花,你要坚强一点,不论发生什么,记得还有你飞哥在,千万别干傻事,彪哥、勇哥拜托你们一定照看好她。”楚飞叫住雪花,心疼不已,用力抱了抱她。
就当楚飞也准备出门时,王峻山说话了:“楚队长,你要去我不拦着,我只求你一定冷静,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好吗?我派两名通讯兵跟你一起,我留在团部坐镇,你要是有行动,需要我配合让他们回来传信。”
“嗯,谢谢王团长,我不会冲动,不会拿弟兄们的生命去冒险,放心吧!”楚飞说完开门而去。
楚飞等人骑着马一路飞奔,一刻都没耽搁,第二天一早赶到了东头庄。
这时映入大家眼里的东头庄,已经是一片废墟。所有房子都已经被烧毁,大部分都已经坍塌,到处是残垣断壁,烧成焦炭的废墟里有些还冒着青烟。
大家看着眼前的惨景,不忍直视,迅速散开四下开始寻找。楚飞没有停留,直接奔向索子叔家。
索子叔的房子也没有幸免于难,完全被烧毁。门外两颗大槐树上赫然吊着两具无头尸体。
楚飞颤颤巍巍走上前,一下跪倒在地,这两具尸体虽然没有头颅,但是楚飞通过衣着和身形,已经辨认出这是索子叔和索子婶。
“啊…啊…啊…我草你妈的,狗日的小鬼子,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狗杂碎…”楚飞跪在地上痛苦嘶吼着,双手手指深深陷入地上的泥土里,用力抓扯着地面,指尖已经流淌出鲜血。
大当家听见楚飞的哭喊声,立刻敢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后,悲愤难当。
大当家和虎子急忙上前,轻手轻脚放下索子叔和索子婶。两人未免楚飞看了继续受刺激,找来两床缴获的行军被,把两人的尸体遮盖起来。
楚飞就这样跪在地上,眼泪流干了又流,流干了又流。
队员们在村里搜索了半天,没发现一个人甚至一具尸体,于是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村外周边。
没多久有发现了,村外树林里有一大片新土,这块地应该被翻过。
最关键的是,树林里有两棵树上,挂着索子叔和索子婶的头颅。
大当家和虎子这时牙关都要咬碎了,心里那个恨啊,感觉胸膛都要爆炸了。
两人取下头颅,用布包着,悄悄带到尸体边放在一起,生怕楚飞看见,再次受到刺激。
队员们得到大当家的命令,拿出刺刀,找来铁锹,开始开挖这片新土。
没一会,土里面第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跟着第二具…第三具…
队员们一边挖 ,一边热泪流淌,这他妈也太惨烈了,全村被活埋,索子叔两口子还被斩首示众,这画面,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十几个人挖了大半天,总算把这一片挖了一个底朝天。诺大一个土坑里面,清理出来二百二十七具尸体 ,加上索子叔两口子,一共二百二十九具。
已经好几天了,尸体已经腐烂变臭,刺鼻恶心的气味弥散在东头庄上空,大家只好找来碎布打湿后蒙住口鼻。
楚飞就这样一直跪着,大当家见现场清理完毕,走过去点上一根烟,塞到他嘴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振作点,惨剧已经发生了,再痛苦也于事无补,这些乡亲怎么办,索子叔老两口怎么安葬,你得拿个主意。”
楚飞猛吸着烟,一根烟几口就没了,大当家又点上一根递给他。
两支烟抽完,楚飞站了起来,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周围一圈,说道:“先找块地方把索子叔老两口安葬了,免得一会雪花过来看见难受。其他乡亲暂时放一放,咱们先锋队有十几个是东头庄的人,等他们来了以后辨认一下家人,然后再把大家落葬。”
楚飞把索子叔和索子婶安葬在一起,村子被烧个精光,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棺材,只能一切从简,用两床行军被包着。
安葬完毕,楚飞点上三根烟立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叔、婶,你们安心去吧,你们二老放心,雪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们泉下有知,在天有灵,看着我帮你们报仇,在这犯下滔天罪行的鬼子,一个都别想跑,我会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你们和所有的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