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交谈,刘师长说得不多,基本都是楚飞在侃侃而谈,不过楚飞的话让刘师长很有感悟,获益良多。
“你这个小鬼,不但打仗厉害,谈起历史和世界局势来,也是观点深刻,眼光独到。虽然我比你年长不少,但是今天我真有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再秉烛夜谈。”
刘师长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终止了聊天。
“好的,刘师长,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聊。对了,既然审讯俘虏的任务提前完成了,我打算还是按原计划,明天出发前往二五八团。”楚飞不想耽搁出发时间,起身告辞。。
“好,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要出发,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早点休息,对了,你需要的八路军军服,一会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刘师长点头答应,起身送楚飞三人出门。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楚飞集结队伍准备出发。
一小队当初突围时有三十四人,如今两人牺牲,七人负伤,不算楚飞、大当家和虎子,只剩下二十五人。
楚飞让大家还是穿着鬼子军服,毕竟这一路过去,沿途都是鬼子占领区。跟刘师长借的八路军军服,楚飞让大家都藏在后背鬼子的九九式背囊里面,现在还没到用的时候。
刘师长带着倪参谋长前来送行,他说张政委昨晚突然病倒了,没法来送行,让刘师长代表。
楚飞担心张政委的病情,问需不需要这次去帮他找些药品带回来。刘师长说不用,王院长检查后说病情很严重,这里医疗条件简陋,必须立刻送去后方治疗,让楚飞不用担心。
骆晚晴听到消息,一路小跑赶来送行,再三叮嘱楚飞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楚飞在大家的注视下,很不好意思,嗯嗯两声算是答应,赶忙让大家出发。
这次战马没驮物品,大家两人一匹,按着之前郭团长划的路线原路返回,一路无惊无险,本来需要四天的路程,两天多就到达了峡口镇外。
看着望远镜里远处的峡口镇,楚飞让大家脱掉鬼子军服,换上八路军军服,毕竟现在到了二五八团的防区,不需要再假扮鬼子,免得惹麻烦。
一路奔波,楚飞想带着大家先到镇子里逛逛,所以进城的时候没有向城门口的岗哨表明身份。
看见楚飞等人身着八路军军服,带着武器,骑着马,岗哨例行进行询问。
楚飞说执行任务路过这,到镇子里去吃饭休息。
两名岗哨仔细打量观察后,决定放行,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八路军是友军。
峡口镇是方圆一两百里内最大的一个镇,人口有两万多。
因为还没有遭受战乱,所以镇子里面很是热闹繁华。街面两旁各种店面里面人流穿梭,生意兴隆,街上还有各种摊贩在售卖各色各样的商品。
楚飞感叹说难得还能有这样祥和的地方。大家一路闲逛,走到一间名叫“会宾楼”的饭店前,饭店看上去古朴典雅,环境还不错。
楚飞拉着大当家悄悄问他身上还有没有钱?他想带大家进去好好吃一顿,说这段时间大家实在太辛苦了,犒劳一下。
大当家板着脸故意没好气地说没钱,还调侃楚飞,五千大洋眼都不眨就送了出去,现在倒好,哭起穷来。
不过调侃归调侃,说完大当家就把一个小布袋丢给了楚飞,说里面有二十多块大洋,随便花。
楚飞哈哈大笑,赶紧掏出烟给大当家点上,嘴里不住说,海哥就是海哥,耿直,大气。
楚飞带着大家进去后直奔二楼,要了三个包间,见来了这么多军爷,大买卖上门,掌柜的亲自上来接待。
既然犒劳弟兄们,那必须好酒好菜招呼。楚飞各种招牌菜点了十几样,说酒不能多喝,一桌就点了两瓶,吩咐掌柜的照单来三份。
掌柜的脸都笑烂了,不住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让大家喝茶稍等片刻,立马上菜。
别说,这会宾楼的菜味道还真不错,大家大快朵颐,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大家正吃得高兴,突然楚飞的包间传来敲门声 ,虎子走过去打开门,大家抬头望去,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大概四五十岁,中等身材,穿着灰色上衣和长裤,双眼无神,面黄肌瘦,手里拿着一把二胡。
女的看上去二十岁不到,左右两根辫子齐肩,身材窈窕,面容娇好,天蓝色上衣配上天蓝色的裙子,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站在那犹如一潭清泉,宁静而甜美。
“各位军爷,我们父女二人流落到此,也没什么特长,一路只能靠卖唱维持生计。能不能让我们给你们唱几曲,助助兴。”
“唱完如果觉得不行,我们赔个不是,打搅了各位军爷的雅兴。要是觉得还行,请随便赏点饭钱就成。”
女孩有些腼腆,弯腰低头说道。
这时掌柜的正带着伙计来上菜,看见两个卖唱的站在楚飞包间门口,急忙开口呵斥,让他们速速离开。
楚飞见状即刻起身抬手指着掌柜,面露愠色。
掌柜见楚飞生气了,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上完菜,带着伙计飞速下楼而去。
这时,大当家突然悄悄跟楚飞说,拿两个大洋给他。
大当家接过大洋,走到男人面前说道:“这年头,都不容易,曲我们就不听了,这两个大洋你们拿着。”
“军爷,这…我…不能要。”男子明显被惊着了,一首曲子没听,直接就给两个大洋,从来没遇到过。
大当家见他不敢收,也不啰嗦,直接拉过他一只手,放上大洋,转身走开。
父女两人家乡被鬼子烧光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就一路带着乐器卖艺求生,有时甚至要靠乞讨,像海哥这样的心善大方之人,还从没见过,一时手足无措,热泪盈眶。
海哥今天的举动有点奇怪,看看海哥,再看看女子,楚飞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大哥既然让你们拿着,你们就收下吧,不然他可是要生气的。”楚飞打起了圆场。
父女二人这才收下大洋,一边退一边不停鞠躬,千恩万谢,转身下楼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候,斜对面包间有个军官正好开门出来,本来他是想叫小二再上几瓶酒,醉眼朦胧中发现了父女二人。
“我说,唱小曲的,过来,到军爷这唱几曲,唱得好军爷我有赏。”
父女二人听闻,对视了一眼,轻叹一声,再次向海哥喝楚飞点头致谢,然后走了过去。
进了包间父女二人发现里面坐着五位军爷,男人媚笑着询问,各位军爷,想听什么曲子。
“晋曲…当然是听《金沙滩》了,就…唱这个。”
坐在上席一名少校军官明显有了醉意,说话都有些不太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