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响没有丝毫突兀的神色,他亲了亲她潮红的眼睛,说:“好。”
“但是,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向暖乖乖窝在他怀里,贪恋地用脸蹭了蹭。
很快,他就会知道的。
她没看上去那么好。
……
第二天,孟响就被拎回去上班。
向暖这边转到中班,两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只能靠着微信解决相思之苦。
期间,研究所同意了向暖的申请,专门为曹芳芝母子三人做了一次深度的心理评估。
曹芳芝其实还好,中度抑郁加轻度焦虑。
脱离当下糟糕的环境,再配合一定的心理治疗,问题不大。
比较复杂的是两个孩子。
哥哥杜小天有很明显的暴力倾向,据学校老师反映,近半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有和同学发生冲突,且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弟弟杜小雨则已经有了明显的‘儿童抑郁症’症状。
自卑,胆小,睡眠规律很乱,要么就长时间的嗜睡,要么就失眠难以入睡。
且经常喊肚子痛。
幼儿园老师和曹芳芝都认为他是想引起注意,却不知全身疼痛不适,也有可能是抑郁的症状之一。
评估那天,杜家安有一同前往。
得知结果,他表现出了极度的震惊和烦躁。
“那么屁点大的孩子,抑郁症?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吧,看谁都有病!”
他对着几个老师大喊大叫。
向暖正要出面阻止,曹芳芝先她一步站出来,狠狠甩了杜家安一巴掌。
“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好好看看,你所犯下的罪孽!”
“杜家安,我忍让你不是我怕死,我求的不过是一个家……我以为只要保住这个家,两个孩子就能健康长大。”
“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家,应该是温暖的,安宁的。
生活在风雨飘摇的家里,孩子们怎么可能不生病?
杜家安难以置信地捂住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曹芳芝。
曹芳芝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到我们了,打官司也好,拼命也好,婚我离定了!孩子我也要定了!”
“你,你他妈真疯了!”杜家安转身就走。
曹芳芝这时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向暖手快地扶着她坐下。
“向老师。”
她抓住向暖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向暖反握她的手,郑重点头:“好。”
用孟响的话说,能帮一个是一个。
人的能力是很有限,但要是每个人都愿意出一把力,多难的事儿都能解决。
事实上,很多人往往需要的,也就是在跌进泥潭时,还有人愿意伸把手而已。
……
曹芳芝的案子,不得已借用了点舆论的力量。
因而,事情闹得很大,也因此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社区,妇联,妇女儿童保护协会通通出面,离婚官司打得很顺利。
杜家安几乎是净身出户,另外,每个月需支付两个孩子的抚养费六千。
有家美术培训机构免费招收了弟弟杜小雨,兄弟二人每个月都能得到心理研究所免费的心理辅导。
直到他们成年。
至于曹芳芝,从决定要从婚姻的泥潭里爬出来的那一刻起,整个人犹如重生。
她卖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在小学附近开了家小超市,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照顾到两个孩子。
遇到周末社区举办公益活动时,她一定会带着两个孩子积极参加。
曹芳芝正式加入公益组织的那天,也是向暖与孟响相恋的第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