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越来越虚弱，夹杂着痛苦的咳嗽声。
她说以后……向暖眉心一凌，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凉意。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傻事吗？”
她说着，飞奔到会场，抢过其中一名志愿者的笔，快速写下孟响的电话，然后用嘴型告诉对方。
“报警！曹女士在浴室实施自杀！”
电话那头，曹女士呼吸越来越重，断断续续地道：“告诉他们，很对不起……妈妈不是个好妈妈……”
向暖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脑海里不由想到母亲曾经实施未遂的一次自杀。
当时，她站在桥上，远远朝她摆手。
有种窒息感袭卷而来。
“曹芳芝！”
向暖忍不住地大喊：“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幸福了！你把他们体会幸福的感知一块带走了你知道吗？！”
“他们会怨你，恨你，更会想你！”
“曹芳芝，你马上停止一切行为，回到安全的地方，我们马上就到！否则我不会答应你！我没这个义务！”
“就算我答应你，我也不一定帮得了你的孩子！”
向暖拼命往曹女士住家的小区跑。
冷风灌进口鼻，刺激得喉咙干涩疼痛。
“曹芳芝，你听我说……我是很讨厌过我妈妈，直到今天，她的脾气也没有任何改变……可我仍然爱她，我仍然会想她……”
“每次打电话回家，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还是幸福的。”
“我万分庆幸她还活着，看着我长大……妈妈是无法替代的，哪怕她不完美。”
“我们要做的是接纳，曹芳芝，我会帮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求你了！
不要死！
生命只有一次，无法挽回的呀！
那边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电话没有挂断，却也没有声音了。
向暖大脑一片空茫。
越想跑快一些，双脚越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有警用摩托车超过她。
很快是救护车，消防车……
无数人，正在奔向一条流逝的生命。
曹芳芝，你看到了吗？
这个世界并非全然是冰冷，你分明还有那么多的留恋呀！
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向暖跑的肺快要爆炸，她不得不停下来。
四周嘈杂，好多的声音强势灌进她耳朵里。
“是曹芳芝吧？哎哟，造孽哟，最近两口子三天两头地打。”
“你说她老公，那老杜，看着人挺好的呀。”
“曹芳芝嘴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看她成天的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几百万似的，脾气再好的人看多了也烦吧。”
“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吧，还有两孩子呢。”
“今天没打架呀，老杜上班呢，我早上还看见了。”
“听说是想不开，闹自杀呢。”
“都闹好多次了，真正想死的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造孽，不好好过日子，闹什么闹！”
“谁知道，神经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