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打击下,他又如何继续向阳而生呢?
这世上,其他人都可以说谢濯冷漠,怪他无情,但是谢老太太,谢玄、季云和通通没资格指责他!
谢濯的嗓音忽而染上悲伤,“她一直认为我恨她,所以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看我的双腿,其实,她不用如此,我虽然怪过她,却不曾恨她。”
苏曼惊讶,“为何不恨,你有资格恨她。在你最需要人的时候,她没有选择你,这对幼时的你来说,是不可磨灭的情感伤害。”
谢濯闭了闭眼,叹息道,“她曾经让我感受过亲情。”
仅此而已,竟让他铭记于心。
苏曼知道,谢濯很难过,他内心的伤感绝对不是现在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
她想安慰他,起身跪坐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贴上他的额头,安抚道,“谢濯,你还有我,我绝不会背叛你。”
谢濯身子一顿,垂在身侧的掌心紧紧拥住她,嗓音沙哑,“苏曼,我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强迫你留在我身边。”
苏曼笑着放开他,看着谢濯过分俊美的面庞,动情道,“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话音刚落,就被那微凉的薄唇吻住,他的吻深沉,让她不忍心打断,直到听见她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谢濯才放开她,拥住她的肩膀,缓缓道:
“我明天得回南城。”
苏曼抬起眸子,不舍道,“这么快?”
“嗯。”谢濯点头,眸子里带着凉意,“她走了,我该收网了。”见苏曼不懂,谢濯耐心的解释,“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谢玄,他们也都知道,所以一直防备着我,可是他们太小看我这二十年的努力,她以为将她这辈子积累的财富全部给我,我就可以放过谢玄,可惜,她给我的偏偏是我最不缺的东西。反而是谢玄一直惦记着她的财富。”
“你想怎么做,是杀了”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谢玄在谢濯那么小时,重创他的双腿,让他受了如此多的苦,确实死不足惜。但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谢濯手上沾染上人血。
谢濯揉了揉她的头顶,“想什么呢,不过是让他付出一些代价而已。苏曼,他是我亲叔叔,这点我没办法否认。”
这一刻,苏曼才知道,谢濯内心是多么的渴望亲情,即使谢玄罪大恶极,却也是他的亲人。
苏曼心疼极了,那些人到底是多么的铁石心肠,竟然对一直爱着他们的谢濯下得去手。
“谢濯,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身后支持你。所以,不要伤心,你不是没有人爱,你有我。”
闻言,谢濯指腹贴着苏曼的唇边,轻轻摩挲着,眸光渐渐变沉。
天才蒙蒙亮,谢濯已穿戴整齐,亲了亲熟睡中的苏曼,转身离开。苏曼睁开惺忪睡眼,看着他的背影,翻身趴在谢濯残留的体温处,昨晚谢濯将她折腾得下不了床,直到现在腰还酸着。
她趴着缓了缓神,起床梳洗好后才下楼,本想简单的冲杯牛奶吃两口吐司应付下早餐,却发现谢濯走前竟然给她焖煮了红豆粥,她化疗的时候,白细胞偏少,不知道听谁说的食补有好处,谢濯便每日给她煮粥,渐渐让她养成了早起喝红豆粥的习惯。
苏曼吃完饭,便出发去学校接陆莹莹,昨天陆莹莹学校组织户外课业,晚上就在室内露营,沪城的天气不适合小学生户外露营,但是学校的安全教育课又需要孩子们有野外实践能力,便组织了室内露营。
算上陆莹莹,这次参加室内露营的同学一共有七位,苏曼先去咖啡店取了同等数量的甜品,才前往学校,因为赶上了早高峰,等到学校的时候,其他学生的家长已经到了。
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一个女人呵斥的声音,“是不是你打的我儿子!”
苏曼转弯踏进教室门,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怒气汹汹地拽着陆莹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陆莹莹幼小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样晃来晃去。
“你干什么!”苏曼丢下东西,赶紧接住陆莹莹,见她脸色惨白,心里像浇了一瓢油,怒火忽地燃烧起来。
“你是陆莹莹的家长?你自己看她干的好事。”女人边说边将自己的孩子推了出来,“你看看,把韩烨脸抓的!”
韩烨是女人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四岁,初中部学生,学校组织的露营是以学校为团体,各个年龄层的孩子都有,学校故意这样安排,美其名曰,让高年级的孩子带低年级的,让低年级的瞻仰高年级的风采。而这一次露营中,就数陆莹莹的年龄最小,其他几个孩子里,有一个女孩和韩烨同龄,另外三个女孩都是小学部,另一位男孩和韩烨同班。
苏曼蹲下来,牵着陆莹莹的手,温柔道,“韩烨的脸是你抓的吗?”
陆莹莹点头。
“你看!承认了吧!”女人突然近身揪住陆莹莹的头发,疯狂道,“我儿子被你毁容了,看我不抓烂你的脸。”
“放手!”苏曼阻止女人,大声斥责,“你多大年纪了,竟然想殴打小孩!”
“她该打!”女人叉腰对上苏曼凌冽的眼神,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慌张,恼羞成怒道,“你能教出这样的孩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已经找了校长,开除陆莹莹!”
陆莹莹一脸倔强,面对女人的为难,一声没吭,但是听见要被学校开除,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姐姐,是韩烨欺负人,我才抓她的。”
陆莹莹话音还没落,韩烨立马拉住他妈说,“陆莹莹又要撒谎了。”
“我没有!”陆莹莹抹了一把眼泪,大声解释。
苏曼将她拉进怀里,轻声道,“莹莹,你告诉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韩烨他偷看姐姐们上厕所,我不让他看,他就拖着我去帐篷里,摸我这里。”陆莹莹指着自己还没发育的胸部,瘪了瘪嘴,“我不愿意,他就捂住我的嘴,我没办法,才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