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橘发觉，想半宿的理由，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想好了？打算去哪儿？”邻母脸色不是很好。
“北京，也没确定。”
母亲一听，立刻反对“北京那地方物价多高啊，你一个月得多挣多少钱，才够自己吃喝，没什么学历，也没啥手艺，出去干嘛？上饭店给人家端盘子？”
“你要想出去，我也不拦着，不如就在左近跟前找一个班，一个月小3000块钱也就行了，我和你爸也放心，一个女孩去外面漂泊，哪儿那么容易，别到时候被人骗了。”
母亲的话，她在一开始，也曾想过。
可离得近，和不出去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还是要回到家里，住在家里。
“慢慢碰，总是会有好工作的，找一个管吃管住的也不太难，咱家这边哪有什么好工作。”邻橘收拾着桌上的垃圾，继续劝说。
邻母看出女儿心意已决，甩着脸子“我不管你的事儿，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等你爸回来，你问问他让不让你出去。”
“……”邻橘看了一眼老妈，抿着唇，没说话。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两人的气氛很僵持
“妈，我也要为我自己考虑，我留在您跟前，等过几年，谈对象也出不了周围这圈，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邻橘没料到，说出自己想法的代价，是母亲生气摔碗。
啪叽一声
蓝色瓷碗，四分五裂。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能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还想过好日子呢，谁不想啊，你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一句句嫌弃，完全是在贬低。
就是在母亲长期这种教育方式之下，她变得越发自卑。
她好像活该变差。
凭什么？
邻橘也冷了脸“妈，我是您女儿吗？有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怎么我就不配找一个好男朋友？不配过好日子？”
邻母丝毫没觉得说错，仍旧苦口婆心“好男人谁看得上你，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比我穿的还老，那张脸也不护理，整天邋里邋遢的，人家有钱人找有钱的，好看的，能带的出去的，谁眼瞎的能看得上你。”
随着音落
邻橘紧咬着唇，气得手发抖。
她拼尽全力攥紧拳头，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内心冰冷一片。
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这几年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做那么多有什么用？
为什么母亲不去思考一下，她为什么整天穿深颜色的衣服？
当初养猪，起猪粪，喂猪，再去鸡棚里捡鸡蛋，哪一样活是干净的？
她刚洗完脸，擦了护肤品，结果转头就要去猪圈起猪粪，忙完还得洗手。
母猪下崽，几宿几宿的熬夜，不也是她。
即便如此，她从没有得到母亲的半点关怀，
到头来，只得到一句，是她不配。
呵，她邻橘活该过不好，活该没好男人看得上。
母亲，我过的不好，你就那么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