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没被送回东宫,就在御书房睡了,秦如意亲自照顾。
看得出来秦如意是真疼这个儿子,哪怕有可能不是亲生的。
秦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刚睁眼就看见了秦如意的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并拉开胸口查看,那反应像极了宿醉一宿,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臭男人的美女。
秦如意无语道:“怎么滴,还怕爹偷你的私房钱啊。”
秦深讪笑道:“那不能,主要是怕丢。”
说完掏出银票一张张数,确定没少之后才放下心来,将银票一分为二,将比较厚的一沓递给秦如意笑道:“孝敬您的。”
秦如意很想出言拒绝,借此表现一下父亲的大度,奈何手却不听使唤,接过银票顺便转移话题道:“朕还是想不明白,那么贵的画怎么会有人买?”
秦深笑道:“他们买的不是画是面子,富商买来基本都是作为礼物送给官员的,这在官场上叫做雅贿,比直接收钱可好看多了,既然是送人的,自然价格越高越好嘛。”
古董字画的价值不好界定,说值钱千金难买,说不值钱就真的一文不值,值不值钱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但有画的人肯定不希望画不值钱,就像后世的房叔房姐不希望房子降价一样,为了自身利益,他们会拼了命的炒作的。
秦如意熟练的用银票拍打着手心笑道:“好啊,有了这笔钱朕和朝廷都能解燃眉之急了。”
钱是男人的胆,没钱,哪怕是皇帝也挺不直腰杆。
父子俩又聊了会,秦深起身告辞,回到东宫甩给韩林几张银票说道:“去兑换成现银,我有大用。”
说完便回房继续补觉,昨晚喝了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头很疼。
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秦深将取回的现银全部堆在院子,又将东宫六率的将士,詹事府的属官以及东宫的太监婢女集结在一起,三四千人黑压压站了一片。
东宫六率是太子的亲卫,由太子亲自掌管,满编应该有一万到一万二之间,但皇宫重地驻扎这么一支大军隐患太大,所以大夏开国至今,东宫六率就没满编过,最多的时候只有五六千。
秦深更可怜,六率兵马加起来三千都不到,宫女太监倒不少,足有一千多。
秦深打开装银的箱子,直接坐在银子上说道:“从寡人被立为太子起,诸位就在东宫当值,算起来也快十年了吧,首先寡人在此谢谢大伙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其次最近的流言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这个太子可能当不下去了,所以……”
“今天找大家来的原因很简单,不想跟我离开京城的拿钱走人,咱们主仆一场好聚好散。”
兵贵精而不贵多,不管将来如何,秦深都得首先保证属下的人跟他一条心。
否则招一批整天想着自谋生路,甚至捅你刀子的属下,睡觉都睡不安稳。
当然,就算散伙秦深也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一别两宽,而不是出了东宫就变成仇敌,所以才有了眼前一幕。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心态不一。
詹事府官员无所谓,他们是吏部任命的,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太监也无所谓,他们是残缺之人,不在宫中还能去哪?
六率的将士和太监倒是有不少心动的,普通将士升迁无望,可以拿钱回乡置地,宫女则希望拿钱当嫁妆,出宫嫁人。
想是这么想,但让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嘛。
秦深又道:“我知道你们之中不少人领着两份甚至三份的工资,这事不难查,都是宫中之人不怎么花钱,简单查一下你们的工资水平和实际收入就清楚了,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今天给我拿钱走人,过了今天再让我发现谁两面三刀,领着我的工资挖着我的墙角,我绝不轻饶。”
东宫重地要说没几个卧底,打死秦深都不信,穿越第一天他就想清除这些隐患,奈何没钱只能拖着,现在财大气粗了,可以干了。
果然话音刚落有人的脸色就变了,秦深意味深长的看了变脸的几人一眼,跳下银箱说道:“韩林,剩下的事你负责,根据他们的职位以及入宫年限发放补偿,别亏待了人家。”
说完起身离去。
韩林上前说道:“想要出宫的来我这里登记,领了补偿就收拾东西,明天天亮就走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主动上前,行礼拜道:“麻烦韩公公了。”
这次东宫给的补偿很足,最少都在百两之上,拿到补偿的士兵侍女有人千恩万谢,有人则满脸羞愧。
补偿发放了小半个时辰,韩林拿着册子走进书房,行礼拜道:“殿下,事情办妥了,要走的士兵有七百七十六人,婢女二百四十人,太监三十六人,这三十六名太监估计心里都有鬼。”
这是肯定,没鬼的也不会走啊。
秦深苦笑道:“太监都有三十六个,看来某些人没少向东宫埋雷啊,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卧过去,你过来。”
韩林凑到桌前,秦深依旧觉得远,拉过他的脑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也给我打造一张情报网络,不管宫内还是宫外,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至于名字,就叫东辑事厂吧,简称东厂。”
韩林惊讶的说道:“这要传出去,太后那里怕不好交代啊,毕竟她老人家才是后宫之主。”
秦深拍打着他的后脑勺骂道:“所以要秘密进行嘛,再说了,咱们过几天就搬去太子府了,太后就管不到咱们了。”
韩林点头道:“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办妥当。”
挥退韩林,秦深靠着椅子,闹中浮现出东厂大放异彩的场景。
不管他能不能继续做这个太子,秦深都没打算默默无闻,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大展一番拳脚怎么行?
一般情况下,王朝的寿命不会超过三百年,大夏立国已经二百余年,贫富差距拉大,社会矛盾加剧,贪官污吏横行,已经快病入膏肓了。
对此秦深早已决定,继续当太子就效仿雍正改革变法,强行为大夏续命,当不成太子就效仿朱棣起兵靖难,推倒重建,怎么着也得为了理想奋斗一番。
还没想好从哪下手呢,韩林又赶来说道:“殿下,王天明求见。”
秦深蹙眉道:“天都快黑了他来干嘛?”
韩林摇头,秦深说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