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赵盼儿忍不住担心的问道,虽然打了周舎一顿很让她解气,不过这事办成这样,就变的很被动了。
“放心,我已有准备,估计一会儿衙门的人就会来,放心大胆的去,到时候给你们看一出好戏!”林东信心满满道。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县衙的人就来了,赵盼儿看了林东一眼,在他眼神示意后,带着宋引章朝衙门走去。
县衙大堂,赵盼儿领着宋引章和周舎分立两侧,而堂外这时也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周舎一改自己嚣张跋扈的嘴脸,在其家奴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声泪俱下的控诉赵盼儿劫掠其妻子并殴打他的经过,听的堂上端坐的张县令眉头紧皱。
“赵氏,你可知罪?”待得周舎说完,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
“民女不知,民女只知我这妹子宋引章原本在钱塘待得好好的,却被这周舎花言巧语骗到华亭,不仅霸占她的钱财,还对她虐待打骂,不给吃食,实乃罪大恶极,民女多方打听,才找到我这妹子,救了出来,本想给她收拾包扎一下伤口,再来报官,没想到被这恶贼抢先一步,倒打一耙,请县尊明察!”赵盼儿出身不凡,又熟读律法,这番说辞讲的井井有条,让人信服。
堂外的百姓听的义愤填膺,再看看宋引章身上的伤口,都开始一边倒的要求严惩周舎这恶贼。
县令这次眉头皱的更紧了,狠狠看了周舎一眼,把他吓得一哆嗦,赶忙开口说道:“宋引章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来骗之一说,再说夫妻打闹那是家事,她做错了事,我打她那是让她以后长点记性,犯的什么法?”
“明媒正娶?引章乃是在册乐籍女子,不脱籍怎可出嫁?”赵盼儿义愤填膺。
“我哪知道她是乐籍女子,她可没跟我说,要不然我堂堂周舎怎会娶一个贱籍女子为妻?”周舎眼睛一转,开始扯谎。
“你是贪图引章的钱财!再说你们在教坊司相识,你不知道她是在籍的女子,骗鬼吗?”
“我确实不知!请县尊明察!”
这回堂外的百姓也是气炸了,以前只知道这姓周的是个赌徒,几年时间把自家的诺大的家业败的七七八八,没想到人品也这么垃圾,真是人不可貌相。
“肃静!”张县令终于再次开口:“念在周舎不知情,罚他铜钱五十,而赵氏虽情有可原,但不经允许,私闯民宅,杖二十,以示警告!”
“哗~”
听到这个判决,不仅是赵盼儿懵了,堂外的百姓也都惊了,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偏袒了。
“县尊英明,不过赵盼儿还对草民施以暴力,您看我被她们打的,现在只能靠别人搀扶才能走路……”
“那就再加十仗,罚钱十贯,行刑吧!”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中,看戏看够了的林东终于走了出来,面露讥讽,开口道:
“县尊真是公正无私,让人心生敬仰啊!”
“县尊,就是此人对我施暴的,您要拿下他一同论罪啊!”周舎看到林东后就是吓得一哆嗦,不过想到这里是县衙,胆气又壮了起来,大声开口道。
“施暴?我去你妈的吧,这说的是人话吗?”林东被周舎这一句话整的恶心的不行,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大胆,公堂之上,竟敢行凶,左右给我把他拿下!”张县令大怒开口。本来看林东的穿着气度,不像一般人,他还在拿捏着如何开口,不想此人竟敢在堂上直接出手,瞬间让他放下顾虑,在这华亭县的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也得给他盘着,是虎也得给他卧着!
“慢着!”就在这时堂外竟然又有一人大声开口,接着围观的百姓被分开,只见一个身穿朱红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张知县看到此人却是大惊失色,急忙站起疾步走到中年男子身边,深施一礼,开口道:“不知许州尊大驾来此,未能远迎,下官惶恐!”
“免礼吧,我是受欧阳少监邀请才来此的,你不用在意。”说着隐晦的给了张知县一个眼神,然后对着林东行礼道:“在下许成,对面可是欧阳少监?”
“正是在下,劳烦许知州跑这一趟,真是惭愧!”
“哪里哪里,欧阳少监客气了,少监刚刚高中,就能立下大功,连升三级,前途不可限量,在下说不得以后还要倚仗一二……”
林东和许知州拉着家常,而在一旁旁听的张县令却是心里一阵阵发紧,不过想到自己虽说与林东有些冲突,不过幸亏没对其造成什么伤害,尚可挽回,又有些庆幸,开始思考补救措施,对于这位坐火箭似的高升的少监,他虽远在华亭,但也是有所耳闻,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原来是欧阳少监当面,下官竟然不知,真是失礼,要不两位大人随下官移步去后堂喝杯茶水如何?”张县令说完,挥手就要示意手下下堂,心说:“今天这案子肯定是审不下去了,不知道这欧阳少监和周舎有什么恩怨,到时候席间旁敲侧击一番,再行定夺不迟。”
“哎?先不忙,怎么着也得先看完我这未婚妻打完这三十大板,再喝茶不迟啊!”林东冷笑道。
“未婚妻?”
“对,你准备杖刑的这位钱塘赵氏,就是在下的未婚妻!”林东话音落下,满堂愕然,赵盼儿则是面露羞红,狠狠横了林东一眼。
“这~这应该是个误会!”张县令心念电转,急忙开口道。
这时在一边的周舎早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他没想到林东竟然是朝廷的五品官员,自己这顿打算是白挨了,弄不好还可能有牢狱之灾,不过想到自己和县尊的关系,又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误会吗?那就把这案子判完了,再去喝茶如何?”林东咄咄逼人道。
“也罢,看来只能牺牲周舎了,到时候再对这个少监恭维一番,没准还能搭上这条线,化坏事为好事,谋求上升渠道。”张县令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周舎欺骗上官,强掠乐籍女子,囚禁虐待,数罪并罚,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