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的速度很快，在养心殿内都能隐约听到宫门外面的厮杀声。
慕容云今天显然被气到了，在她送茶瑞上路时吐血昏迷了好一阵，茶幼安端着汤药赶到时他刚刚醒来。
“该喝药了，皇上。”女人一脸温柔的将他扶起，任凭他靠在肩头上，耐心的为他吹着勺中褐色的汤药。
他有些失神的笑了笑，目光紧紧落在了女人完美的侧颜上。
她的复仇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了吧？
“可以不喝药…吗？”
女人没有说话，抵在他唇边的勺子已经表明了立场。
慕容云抿了一口，看着一旁毕恭毕敬的王顺以及其他下人，笑了笑。
她速度还真是迅速，自己身边的亲信全部都被换掉了。
“纤纤，你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皇上又取笑臣妾，臣妾这不每天都对您笑吗？”说着，茶幼安红唇微扬，又给他舀了一勺汤药。
她虽然在笑，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莫名有些怀念之前的她，她的笑容清澈，与那烟花之地完全不符。
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看，朕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什么不是朕的。”慕容云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了一圈金碧辉煌的宫殿，最后落到了她的面前：“但我想得到的，却太过遥远。”
漫不经心的吹着碗中的滚烫：“皇上快些喝了吧，免得等下又凉了。”
“真的必须让朕死吗？”
有些小惊讶的看了看他，没想到还没等她主动摊牌他竟然知道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对王顺他们摆了摆手，让众人先在外面候着。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既然皇上查出了，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就不想问朕为什么知道有毒还要喝吗？”
“不感兴趣。”
女人彻底不装了，眸底的厌恶与冷淡刺的他心中抽痛。
原来她一直都是演的，对自己的喜欢竟然是可以演出来的。
想要摸她的脸，却被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苦苦一笑：“因为朕爱你。”
“皇上，爱没用。”将药强制的给他喂了下去，看着趴在床上猛烈咳嗽的他，站起了身轻蔑道：“多爱都没用，相爱才有用。”
慕容云看着被自己咳出的大量黑血，眸中湿润一片。
怎知女人又坐了回去，把他揽在了怀中安抚着。
虽然外面的人已经是她的人了，但做戏就得做全套：“哎呀，皇上您怎么又咳血了？”
明显感受到了体内的血液在倒流，慕容云抽痛的捂着胸口微弱的呼吸着。
他的纤纤好狠的心啊…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过下一个生辰…下下个生辰…每个生辰的。”
“皇上记错了吧？那日臣妾根本就没有回应你。”
他倒是希望茶幼安骗一骗他，哪怕还像刚才伪装的那样，骗他喝药：“如果我们没有身份…都是平民，就好了…”
茶幼安面无表情的继续戳着他的心：“如果是平民，臣妾还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设这么大个局，让你死。”
她到现在还在伤着他。
“笑一笑吧纤纤…算我求你了…笑一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你真正笑过了。”他是生平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那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