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阴山,便是华北平原,眼前刹时开阔起来,四月中旬,麦子正是壮浆的时候,碧绿的麦子举着正在成熟的麦穗,在风中摇晃着,成片的麦子像绿色的海洋,涌动着,一眼望不到头。那些久在漠北戍边的将士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了,激动的热泪盈眶,有的干脆跳下马,走近麦田,抱着麦子亲吻着麦穗,用锋利的麦芒扎自己的脸,有的站在麦地里,举起双手向着天空高喊祖国,妈,我回来啦,看着眼前将士们激动的情景,想想在阴山上的血雨腥风,想想那些死去的活灵活现的战友,兄弟,一向沉默寡言,老成持重的姚广也不禁流下泪来,和平真好,如果可能的话永远不要有战争。
福王也为眼前的情景感动,夏国真是地大物博,这样的国家出唐尧,花弧是不奇怪的,怎么可以被轻易征服呢。一路上的经过让福王的思想有了一次彻底的升华,那些整天呆在宫廷里的人,除了勾心斗角而外,怎么能够心怀天下,一个不深入群众的领导,怎么能感受到群众火热的生活,感民所感,想民所想。福王也越来越明白自己这次和谈的重要性,为自己能承担这一责任由衷的自豪,为了天下苍生过上好日子,自己就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要把和平的协议签了,以后自己一旦当了北国的皇帝,一定要做一个有作为,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好皇帝。
因为真实的身份曝光了,花弧虽然还是男子打扮,周围的军士也都装作没看见,平时依然嘻嘻哈哈的,但花弧自己却变了很多,不再大大咧咧的,走路的时候和大家保持距离,落在后面,尤其是唐尧,话都不和他说。唐尧有些急,担心花弧的伤是不是都好了,当时花弧可是重伤,小红袄的袖箭上还有来自地界的剧毒,可盘古爷爷抹点泥在上面就说好了,这死老头也太不负责任了,最起码要刮骨疗毒啊,让我把有毒的血吸出来我也愿意的。唐尧曾不止一次担心地问盘古爷爷这样行吗,会不会感染,盘古爷爷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当然行,人都是我用泥造的,大不了再给你造一个。
见花弧故意疏远他,唐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唐尧才十六岁,只是一个发育良好的大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在心里担心着花弧的健康。
趁大家休息的时候,唐尧悄悄走到花弧身边,问花弧身体好了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花弧也不说话,用眼瞅着他:
坏种,坏种!
唐尧被骂的莫名其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真下作,恶心死人了,这么小年纪,就是一个小流氓。
唐尧委屈的都要哭了,说花弧你不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兄弟!
还兄弟呢,是兄弟你干嘛在大庭广众眼前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流,卑鄙,你就一个小流氓。
我那是救你!
救我?哪有那样救人的?
也不是我要那样的,是盘古那老头子教我的。
说鬼话,到这时候还说鬼话,就算说鬼话你也说的圆全一点啊,还盘古呢,你怎不说盘古他爹呢。盘古早死了,都写在书上了,眼睛变成太阳,月亮,骨骼变成山,血液变成河流,你这个骗子,我小时候爷爷就带我看神话故事。
那都是人瞎编的。唐尧有些急了,要不我一会再带你去看看,让他亲自对你说。
坏种,坏种,小流氓,你又想骗我脱衣服了吧,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花弧娇羞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唐尧的脑袋。
进入平原,路变宽了,人也渐渐多起来,路边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流,有的是带着农作物到集市上卖钱的,有的是从集市上买了货物回家的。看到他们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流,都会站到路边看热闹,有些年长的认出他们,就说这不是戍边的将士吗,听说仗不打啦,凯旋啦,不打仗就好了,我们就可以过几年太平日子了。
走着走着就会不时地遇到村庄,集市,竹篱茅舍隐约在树林里,鸡犬之声相闻,披着头发的孩童在村子里追逐着,模仿战场上打仗的游戏,年长的人在树下乘凉,下棋,喝茶聊天,那些正当壮年的农民已经开始磨刀,等着麦子熟了收麦子了。
快到京城了,姚广对唐尧和花弧说现在安全了,你们两骑快马先去通报一下,让皇上知道我们到了,组织人手迎接。花弧鼓着嘴说要去你让他自己去,我才不和他一起呢。姚广笑着打趣说怎么了,人家可是刚刚救了你性命,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花弧白了一眼姚广说你怎么当领导的,到底是谁救谁了,你是当领导的可不能乱说话。姚广说是的是的,是你先救了唐尧,可后来唐尧又救了你,本来我们都以为你牺牲了,只是唐尧兄弟救人的方法有点,有点,不过我们打仗的只看结果,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大家都还想向唐尧兄弟学习呢,唐尧兄弟,你可要不吝赐教啊!
说归说,最后花弧还是和唐尧还是一起出发了,军令如山,唐尧和花弧都是听军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