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柔跟时勋谈了一会儿,时勋因为学校要晚自习,明天还有早读的缘故,时柔还是不敢耽搁他太久的时间。
时勋刚走,时国豪就出来了。
他一看到时柔脸上就挂上了笑容,“小柔,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学校,这么晚了,你说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时柔冷着脸,完全不知道时国豪的关心从哪里来。
他对自己学舞蹈这件事情简直深恶痛绝,但凡是喝了点酒或者手里没钱了,就会嚷嚷着那个破学校有什么好读的。
今天真是破天荒要送她去学校。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毕竟我也是自己来的。”
时柔拒绝得很果断。
时国豪却想伸手摸一摸时柔的脑袋,“小柔别这样,爸爸是为你好,再说了我还可以认识一下你那个借你钱的同学,毕竟人家也是好心我们家,怎么说我也得认识一下。”
时柔往后退了一步,让时国豪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响吗?”
时国豪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说什么,顺着道:“什么最响?”
“你打的算盘。”时柔说完这句话就想走。
却不曾想,时国豪还是伸手拉住了时柔,语气陡然变化了,“我打什么算盘你身为女儿的知道就好,你那个同学这么有钱,你找他借点钱给我还债怎么了?我还不起钱这家都别想好过。”
时柔听这些话简直听习惯了,她挣脱开时国豪的手,全然不想跟时国豪在病房外面争论一句。
时国豪看时柔这么倔,哼声道:“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房子已经被我卖了。”
“什么?”
时柔震惊地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决然想不到,时国豪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把我们唯一在京都的家里给卖了,那奶奶出院之后住哪里呢?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时国豪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还债,我打你手机你给我拉黑了,我没有钱,我还能怎么办?就那房子还值些钱,你说你这几十万的治疗款都能拿出来,你再借点钱给我还钱怎么了?”
时柔的眼泪被她憋了又憋,“那里面的东西呢?奖杯呢?还有小时候我们家里人的合照呢?”
“什么奖杯?什么照片?我不知道,我把房产证给了就没管了,他们好像是把东西都丢了吧。”
时柔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不计后果,不爱子女的父亲呢?
时柔将眼泪擦了擦,赶紧问道:“丢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值钱吗?不值钱提他干啥,小柔啊,你对你奶都这么好,你对你爸不能好点吗?”
时国豪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可是时柔的心已经冷得僵硬,她咬着唇摇着头,“我之前说得还不清楚吗?养我的人我才会养他。”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柔,你身上这一身应该是自己买不起的吧,你现在就是大二的学生,专业对口就是一些当舞蹈老师的兼职,你买得起这样的衣服?又找谁能借到这么大一笔钱?爸知道你做了什么,女孩子嘛,有时候找准目标,来钱是会很快的。”
时柔觉得自己心像是插上了一把刀。
一种无尽的羞耻和屈辱感袭上了她的心头,这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她早就做好这件事会被人知道的打算。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耻辱感来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