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榛很转头看他，问：“怎么弄？”岑瑜归边比划边说：“简单，凿个冰窟窿，鱼自己就跳上来了。”“真的？好凿吗？”“简单。”
程榛想了一下，说：“你又骗我，那冰有一米厚，怎么会简单。”“我劲儿大，真的不难。”
但程榛想回北山大队一趟。一是去送一趟年礼，二是去把那边的房子收拾一下，三是还想搞点儿肉。
虽然有五斤肉，但没有排骨，对程榛来说，就不算过年。
于是，程榛摇摇头，跟岑瑜归说：“我明天想回一趟北山大队。”“你回去有事儿？”“送年礼，把你家的我家的房子收拾一下，最好再搞点儿肉。”
岑瑜归说：“规划的不错，我陪你去。”程榛笑嘻嘻的看他，问：“你不抓鱼了？”他笑，“鱼什么时候都能抓。”
他愿意去当然好了，“那好，咱们明天回。”程榛说。
他们年前不在岗，也没人管了。今年春节前也不用发工资，程榛不忙。
今天，年前大集已经开了。程榛跟岑瑜归说完话，就要去逛大集。岑瑜归看她跑的刺溜快，赶紧追上去，
其实程榛就去买了四套对联儿，她跟岑瑜归说：“你一套，我一套。我带回去两套。”岑瑜归笑：“你想的真全。”结果被程榛瞟了一眼，“不行吗？”“行，当然行，你怎么做都行。”
“这还差不多。”程榛摸出两张酒票，说：“你去买两瓶酒，我送人。”“好。”
他买了酒回来，就没什么需要买的了。程榛在家做年糕，今年幸亏还有李大幅送过来的糯米。
第二天一大早，程榛去单位点了个卯，看没什么事情，跟李部长说了一声，就走了。
岑瑜归背着程榛的小背篓，里面放着买的两瓶酒。程榛说：“你可小心点儿，你要是把酒摔了……”“怎样？”他问。
“你就回去重新买。”岑瑜归笑，“我还以为是多可怕的威胁。”程榛恼怒，说：“你要把酒摔了，我就自己回北山大队。”
“你放心，摔不了。”岑瑜归揉揉程榛的脑袋。
两人在东川镇下了车，然后开始爬山。
雪厚难走，还好有一条人们常走的路。他们俩互相搀扶着，慢慢的爬上去。
到了北山大队，已经九点多了。
程榛先回知青点儿，她开了锁，脱了手套，进了自己的小屋子。
她点了火，拿了苕帚扫屋子。扫完这边去扫主屋。主屋因为没有锅了，程榛就随便在灶膛里点了一把火。稍微暖和一点儿后，她把屋里清扫过。
这边烟囱一冒烟，大队长就来了，他看见程榛，说：“回来啦，这是来扫屋子。”“是呀，怎么也得稍微收拾一下。大队长快进来，真冷。”
程榛又说：“大队长过年好啊，给您拜个早年。最近怎么样？”
岑瑜归扫完院子，过来，给大队长递了一根烟。“你们也过年好。大队老样子，老样子。一年就这么多事儿。”
程榛扫完屋子，把酒拿给大队长，“大队长自己拿回去，我就不过去了。”
大队长问：“你们回来还有别的事儿吗？”程榛凑近大队长，问：“大队长知道今年谁家肉多吗？我们想匀一些。”
“别说，还真有。有一家，拼死拼活，养了仨猪，交了一个，另外两个都杀了，想在大队里卖了，年前赚点钱。”
大队长抽一口烟，又说：“咱们队里，要不自己养了猪，不养的要不就是懒，要不就是负担重，都没钱，他们去买肉都赊账。把人给愁的，你们来的正好。”
“那我要半片猪。”“半片啊，得有五十斤多斤，肉他们卖一块一斤，带骨头的七毛，行不？”“行，我们就不过去了，麻烦大队长一趟。”
大队长笑呵呵，“哪儿用我去，我让二福去。”家有壮劳力，大队长很骄傲。
“谢谢大队长。”“不用谢，你们俩忙吧。我先走了。”
等大队长走了，两人借着忙活。岑瑜归去把房顶上的雪铲了。程榛熬了浆糊贴春联儿。
过了一会儿，李二福来了。他背着背篓，说：“程妹子，这半片五十七斤，没有猪头。”“辛苦了，”程榛赶紧想把背篓放下来，谁知道岑瑜归快她一步。
他们俩交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