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的极慢,时不时还要停一停。两天两夜的火车行程,程榛把黑面馒头一天两个的吃的差不多了,配着热水,配着饭盒里的咸菜,以及从空间偷渡出来的一小瓶肉末炸酱。
第二天时,人们已经累的够呛,大家不约而同萎靡了,拉歌的心情也没了。
等到宜县车站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知青办的人给大家发放了明天的车票,并把人安排到一间招待所。
程榛在招待所把行李收拾了一下,翻看了一下行李,一张厚厚的棉被,虽然是旧的,但也都刚清洗过;一条新买的线毯,夏天盖的;枕套也都洗过了。程榛把这些收到空间里。
又翻看了一下程母准备的棉衣,面料看起来是程梁的旧外套,里料是程母的旧衣服,洗干净补上补丁。棉花絮的算是厚,棉裤也是厚的。摸了一把,蓬松软弹,是新棉花。
程榛微微叹气,这就是“道是无情却有情”吗,儿女一个人出远,也许关心了?只是再怎么着原主已经不见,父母子女间爱恨情仇没有结束,但牵牵绊绊已经了结。
对现在的程榛来说,以后来往看天意,自己也没资格代替原主说原谅谁。 把棉衣收到空间里,程榛不打算穿,离冬天还早,有时间自己做一套就可以了。
最后把包最底层的书收到空间里。包最底下还剩些针头线脑。
程榛把之前准备好的厚被薄被、床单和褥子枕头拿出来,又拿了两条被单布,打算夏天盖。只是里面的东西能改,外面的包就不能了,毕竟谁知道有没有谁看见过。
包是由几大块黑的绿的青的粗布拼的,有两个布带,可以把行李捆身上。但因为自己带的东西多,塞下被褥,就塞不下枕头衣服了。
程榛只能拿一块黑粗布缝了个一后袋,总之,大面上追求没区别。先把枕头放进去,又挑了一套军装外套裤子,一套普通的衣服放进去,衬衫内衣裤袜子塞边上。
把原主的衣服全部拿到空间洗了烘干,全是新衣服不可行,所以原主的衣服得继续服役。内衣除外。
然后把脸盆和军用水壶也依旧带着,又拿出来一个热水瓶,这东西人人都有,不惹眼。
原主的五百块钱塞在旧被子中间了,中间还夹着几十块零钱和一些票证,大概是程母准备的,全找出来放进空间。
只几十零钱和几张票放书包里。对不起啊,另一个程榛,还是得用你的东西。
收拾停当,程榛打算进空间洗个澡,在外面不安心,就只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洗完,她在镜子面前看了下自己的样子,个子一般,大概一米六几,一双桃花眼,鼻子挺翘,以及干燥的嘴唇,眉毛有一点淡
。从五官看是偏好的,但皮肤粗糙,晒的有点黑,尤其一双手,看起来就是一双干活的手,粗糙,还有茧子。头发比肩膀长一点,发丝发黄,日常梳着两个小麻花辫,用黄色橡皮筋绑着。综合起来就是中,很好,安全。
巡视了一下空间,作物长得很好,鸡鸭牛羊和猪都在各一块地盘里,也长得好。可是看了一眼,大片草地上并没有动物粪便???
程榛跑去书房,翻了一下说明,才知道这个空间,能自动分解没用的东西,比如粪便,收割剩下的秸秆。哦……高级,果然是未来世界空间。
看完了,出空间睡觉。
匆匆睡了一觉,睡醒后程榛看了一下出发时间,九点出发,现在才七点半,她吃完饭后去废品站看了看,不找别的,就找了点旧报纸。
之前她看书上写土墙屋子总是掉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防患于未然吧。不过她顺手牵羊了个旧的铜包角樟木箱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比起火车来,汽车晃的让人头晕,人多东西多,还有带着活鸡活鸭的,车里拥挤不堪,气味渐渐难以忍受。
车里鸡叫鸭叫,人扯着嗓子说话,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混合成一部城乡结合奏鸣曲。幸亏路不算远,九点出发,十点就到了赤松公社。
知情集合的地方在一个小广场上,每个村子都有一个牌子。程榛去找了北山大队的牌子。
汽车陆陆续续来,慢慢的小广场聚集了近百人,每个人都大包小包,面色疲惫,灰头土脸。
各大队来接的车也陆陆续续的来。程榛一边等人一边吃完了最后半个馒头。等集合完毕,出发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赤松公社是个平原山区混合的地方,一共9个的自然村,现在全改成大队了,五个在山下,四个在山上,北山大队,正如其名,坐落在小北山以及旁边。
北山大队一共五个新知青,大家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大家好我是王建国。”“我是唐爱红。”“我是张静宁。”“我是程榛。”“我是郑峰。”
唐爱红个子比程榛高一些,一身军装,五官硬朗,目光清澈,齐耳短发,身形板正,周身环绕着夺目的冷硬气质。怎么看都不像知青,应该是个军人。
张静宁是个桃腮杏眼的美人,脸色白净,杏眼弯眉,一双大眼睛,眼波盈盈,似乎会说话。
她编着长长的辫子,头发细软,身形袅娜,碎花上衣,黑色裤子,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父母疼爱。只是让人担心能不能适应知青生活。
王建国个子颇高,怎么有得有一米八多,体格不错,算的上剑眉星目,古铜色皮肤,但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
郑峰身高普通,长相普通,身体有点壮,穿着白衬衣,手持红皮书。
出发之前,大家还论了序齿,王建国和唐爱红都是十八岁,王建国生日大些,郑峰和张静宁都是十七岁,张静宁大些,程榛最小,十六岁,
接人的车夫叫四柱,看着年纪不大,中等个儿,很黑,穿着粗布褂子。四柱招呼大家把行李放到车上,人只能跟着车走。
平原的地方还好,大家都能跟上,等上山半小时后,张静宁就走不动了,离车越来越远。
车夫四柱一开始就说了,在山里,掉队是很危险的,山里还有狼和熊等生物。
可是眼见张静宁越来越慢,时不时的踉跄一下,脸色苍白,满头汗水,程榛和唐爱红只能不时扶她一把。
最后还是王建国问四柱:“”能不能让她坐一段牛车?”四柱说:“你们怕累,我怕牲口累,干起活,你们没有牲口有用。”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行李背起来腾一块地方,问四柱:“这样能坐吗?”四柱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就这样,让张静宁坐了小半个小时。张静宁细声细气的跟王建国道了谢。
走了一个多小时,四柱才宣布可以停下来歇一刻。歇的地方有个岔路口,四柱抽了一根烟,指着岔路说,“从这儿进去,也有个大队,叫王家屯大队,人比咱们大队少一些。这次也有知青来。”
四柱烟抽完,把烟蒂扔了,四柱仔仔细细把烟蒂踩了好几遍,又观察了一会儿,才说:“走喽。”
对程榛来说,她从来没走过这么长时间又这么难走的路,虽然北山大队海拔也就三百多米,但得从前面的一片丘陵和小山包里绕过去,路随着山势起伏,上上下下盘来盘去。
路不平就不说了,满地的大小石子,和大小坑洼,难走极了。
尽管程榛的身体还留有体力,但她得精神却在告急,她觉得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遇见这种倒霉事。
每时每刻,她都想就地躺倒。对以前的程榛来说,她可以随时随地的躺平,反正有父母托底,但对现在的程榛来说,再也没了躺平的资格。
唐爱红注意到了程榛精神恍惚,过来扶了她一把。程榛清醒过来,靠着原主做家务积攒的体力,和唐爱红搀扶着往前走。终于熬到了北山大队。到知青点的时候,已经太阳西斜。
整整走了两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