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魔帝英伟身影转身，目光在秦渊与谢瀚二人身上停留。
片刻之后，他轻声开口：“想不到，我魔宗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有两个不差的胚子。”
声音不大，却引起了大道法则共鸣，星辰仿佛闪烁都快了几分。
言语清晰传入每个人脑海。
“大帝！”
通天魔宗众人热泪盈眶。
“我如今只是残念，很快便会消散。”通天魔帝为众人浇下一盆冷水，“真身早已殒落。”
众人心头惊骇，同时又感到悲坳。
大帝承载天命，竟然殒落了？！
“当年我破空离去，并未留下传承，魔宗破落自此倒也不出意料。”
通天魔帝面容被魔光笼罩，众人看不清真容，只有声音传来，“你们可曾有怨？”
众人沉默。
顾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随意地坐在宫殿檐角，观云赏星。
似是没想让他们回答，通天魔帝自顾自开口：“怨又如何，我会在意你们那点怨？更何况，你们凭什么怨？”
“在我的所谓‘祖荫’下，你们已经享受到了比寻常修士更好的资源。”
通天魔帝言语冰冷，刺入通天魔宗每个人心中。
他此刻豪迈霸气，“我通天一生，征战三千星域，败尽万族天骄，证道成帝，已然足够璀璨。”
“我的时代已经结束，无需任何人缅怀，也不需要后辈躲在我的余荫里，称王称霸。”
秦渊壮着胆子抬头，神色坚毅，“大帝，我会带领通天魔宗重临九天，镇压万族！”
“不。”
通天魔帝摇了摇头，“通天魔宗自此解散，我说过，我的时代结束了，你们应该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敢问大帝，极道巅峰是怎样的风景？”
谢瀚目光灿灿，高声言语。
通天魔帝看了谢瀚一眼，笑言道：“天上仙子再美妙婀娜，不也睡过才知道。”
“多谢大帝指点！”谢瀚哈哈大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这个回答，就很魔道。
“通天魔宗解散之后，宗门剩下的东西，你们自行分了便是。”
通天魔帝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
“另外，顾先生有意建立势力，愿意的可投靠顾先生，若是想要离开，也无妨。”
有传承长老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帝……”
话语还未说完，便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有些话，我只说一遍。”通天魔帝威严霸道，冷意森然。
那位传承长老心中不甘，但大帝意已决，他多说无益。
一直事不关己的顾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嗓音平淡，“想要离开也无妨，我会多给离开的人一份‘盘缠’，自行离去便可。”
经历短暂的沉默。
秦渊与谢瀚几乎同时开口：“愿追随顾先生！”
一旁，苍悠然见状，也赶紧言语：“愿追随顾先生。”
此刻高高低低的声音不断传出。
“愿追随顾先生！”
此起彼伏。
最后，有接近九成的人留了下来，其余人选择了离去。
顾陌对此倒无所谓，人各有志，他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通天魔帝静静看着这一幕，残念已经开始消散。
他扭头，看见那道白衣身影站在他身边。
就像遥远的遥远，白衣先生站在少年身边，可终究不是年少。
他整理了衣衫，神色恭敬，朝着顾陌行弟子礼。
“愿先生，此路凯旋！”
顾陌挥舞衣袖，十分随意地挥手。
和上一次他们的离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