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绣娘！我们家小姐的嫁衣，绣得如何了？”
“绣完了，您请看看吧。”
那婆子接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呦，不错，是不错。”
杜余兰垂着眼睛，并不搭话。
“杜绣娘手艺真是好啊。”
那婆子把嫁衣递给后面的丫鬟小厮。
“不知如今多大了，婚配没有？”
楚江昀注意到那婆子看杜余兰的眼神像对待待价而沽的猪肉似的。
“我已然许了人家，就是您身后的这位青年才俊。”
那婆子回头，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楚江昀。
“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儿郎嘛，做苦力的。”
她叹了口气，“那杜绣娘此生，恐怕是穿不上这么好的嫁衣了吧？”
“婆婆还是先付衣服钱吧。”
杜余兰不想与她纠缠。
楚江昀却听不得这些话，“你这婆子好生粗鲁……”
“阿昀，好了。”
杜余兰收下钱银。
“婆婆好走。”
那婆子狠狠地剐了楚江昀一眼，招呼着前前后后一群人走了。
楚江昀憋屈得厉害，“余兰，你就由得这些不长眼的人如此说你？”
“她说随她说去又如何？旁人的嘴如江河涛涛，怎堵的住。”
“可你从前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好啦，你还不是一样，你从前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是？”
楚江昀像个受伤的小狗似的望着她。
“好啦，我知道委屈你啦。”
杜余兰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平复一下心情。而后又低下头去，认真的回望他，“阿昀，我知道你从前大少爷当惯了，但是如今我们靠自己的本事做工挣钱，免不得要听这些话。”
楚江昀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样的日子，我真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可过不下去了又要如何？
他一下子就后悔自己开口了。
“阿昀，”杜余兰抬眼看着他，“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让你回家去继续做少爷，又可以让你我成婚。”
“什么？”
楚江昀听到杜余兰说有别的办法，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我就知道你也过够了这没有边际的苦日子。”
杜余兰笑靥如花，但眼里却似有泪光，“阿昀，你心悦我的对吧。”
“那是自然。”
“那便愿君心如我心，”她慢慢的引着楚江昀到榻上，慢慢的褪下身上的衣衫，慢慢的将高束的发解散开来，慢慢的将烛火吹灭，“坚如磐石，韧如蒲苇，死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