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水,就是乾坤始奠后的第一次洗礼。
而迎接这场洗礼的,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新世界,其实,这就奠定了人类经常要经受各种灾害的基础,生而为人,就是在不断的灾害面前去战斗、求生存。
这时的帝俊已经在柱子上浪费了太多的精力,浑身无力,手脚麻木,眼冒金花,实在已经支持不下了,他在哀鸣,在等待生命的结束。
它没有什么事可以值得自己回忆,仅有一点记忆的就是为什么那浑浑噩噩的生活突然被打开一个缺口,又怎么突然洪水猛袭。
难道是那洪水冲破了黑暗?
不象啊,他只记得大家在黑暗中吵吵闹闹,歇斯底里,就是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些发出声音的是些什么东西。混乱中,自己也曾呐喊,也曾毫无目的的附和,可他知道,那是一种被传染过来的力量,一种对无休无止的黑暗强烈不满的情绪宣泄。
现在,他的两眼开始模糊,手脚已经僵硬,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心思在飞快地旋转。
早知道冲破了黑暗,迎来的是这灭顶之灾,那么,他就应该及时的制止大家,不要胡闹,不要打破那种不知多少年来保持的宁静,他总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对这个社会有一种什么责任,可是,从来没有过一个清晰的理解,现在,那种宁静已经被打破,过去的一切已经一去不能复返,开弓没有回头箭,谁有能力再将那上升了太远的天弄下来和地盖起来重新重合吗?
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从盘古开天地开始就没有了后悔药。后来阿农想方设法的在满世界的去寻找这个东西,但是,他泄气了,因为,他没有找到后悔药,甚至,他想过或许是拜其他高人一等的神仙把那药给隐藏了,于是,他给后来人立下了规矩,一旦哪一天有人找到了这东西,一定要在祭拜他的时候告诉他一声,然而,到现在已经成千上万年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帝俊在埋怨中失去了知觉,他这个时候还没有神力相助,也没有先知先觉,现在有的就是绝望。
等到帝俊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燃起了一堆篝火,迷糊中,他似乎看见了里面有只七彩的鸟儿,但是,认真一看又好像只有火焰在燃烧。不管是七彩鸟还是火焰,得这时的帝俊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并没有开启他过多的智慧。
他感到十分的惊慌,无暇去理会着到底是火焰还是彩色的鸟儿,现在他在乎的是眼前是什么状况。
这是什么地方?这燃烧的篝火又是什么东西?他努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身体感到十分的乏力。
一个三个身体的人从不远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些毛毛草草,好像是在编织着什么,帝俊想,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可以编制出人临死前的梦不?只有活在梦中的人才是幸福的。
他在努力的寻找自己的记忆,这是谁?怎么这么奇怪?居然长着三个身体。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人家也在奇怪,这个人怎么只有一个身体?一个身体怎么活呀?
大地上已经长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东西,把那帝俊记忆中的荒凉画面染得五彩缤纷起来。
帝俊感到了一种突破黑暗后的快意,他忘记了曾经的无奈,向往着新的生活,他努力地维持着自己活跃的思维,他怕一旦失去思维就是万劫不复的绝境。
那三身怪物在他的身边蹲下,一脸稀奇的打量着帝俊,良久,才动了动手指,在帝俊那光溜溜的身体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帝俊不知道她对自己干什么,本想起来给她一拳,让她远离自己,可是,他依然没有力气,仅仅知道随她在无聊的戏虐着自己。
那人见帝俊没有反抗,胆子好像大了许多,下一次伸到帝俊身上的已经变成了手掌,但是,依然是那么柔和,那么毫无敌意。
帝俊感到身体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他索性重新闭上双眼,任其自然,不任其自然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心想,根据原来做梦的经验来看,做梦哪里有这么舒坦快乐呢?
虽然那种强力想保护自己的心情让他产生一种莫大的戒备心理,但是,那种戒备却抵挡不住身体的舒适。
他头一次感到身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那个三个身体的人,将一些嫩绿的茅草拿着在帝俊的嘴巴摇晃着,帝俊这才感到一阵无情的饥饿感向他袭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三身人,又看了看嘴巴的青草,一股清香使他的肚子里翻腾起来。
于是,他张开嘴,试探着让三身人将青草放进嘴里。
他先是慢慢地咽嚼着,等到肚子里反馈回来的良好信息之后,他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原来新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他感到了一种力量已经从身体的方方面面涌向他的心脏。
他感激地看了三身人一眼,自己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是一种满足后的休息,心情无限的舒坦。
三身人见帝俊已经睡着了,便在帝俊的身边坐下,一种母性特有的柔情充满了她的身体,她慈祥地注视着帝俊,心想,在这莽莽的原野上,有一个这样对自己没有敌意的人陪伴,也算是一种依靠。
她感到一种快意慢慢地涌上心头,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从她的思想中升起,她想,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原来在黑暗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要依赖于别人的想法,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出来什么差错?
她起身想离开帝俊,终究帝俊已经性命无忧,自己救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守着他睡觉。
她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帝俊,又感到好像有些依依不舍。
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依依不舍?难道这个家伙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吗?她无助地四周瞭望了一圈,昏暗的视线根本无法看去多远,她想,如果能够有一样东西让自己再看远一些那该多好呢?可是,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视线向远处延伸呢?她没有答案。如果这家伙没有睡着是不是可以有些商量呢?
她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他这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商量?
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