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学到不少人情世故上的东西，问吧。”
谢向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您为什么和我的老师这么好？我记得在东京那次你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顾自成想了想后说：“我不想说宏观的问题，就说我对你康老师的私人印象吧，老实说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他感染了，他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
“人格魅力……”谢向明不是很懂。
“其实我觉得你身上也有这种魅力。”
“我？”谢向明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说。
顾自成真诚地笑笑说：“你看，你没来之前我这里风平浪静，你才来一个月就把我这里的人心都搞乱了。”
“不会吧！”
谢向明瞠目结舌。
“你看着吧，到时候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跟着我走的，不信你看他们。”
顾自成微笑的看着仓库大门，那里站着一男一女，他们都背着手笑容有些腼腆。
“导师，我们是来辞职的。”
江道源把背过手里握着的辞职信拿出来递了过去，许书琴也像他一样。
谢向明呆呆地看着两个人，这段时间没少受他们照顾，许书琴还把他的西服拿出去干洗了一次。
“我们要回国了。”江道源恳切地说。
顾自成的脸上依旧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淡淡地问：“想好啦？”
“想好了。”江道源点头道，“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学成后建设祖国，我们的初心没有变。”
仓库大门的另一端，牧健生目睹着这一幕，痛苦地闭上眼睛。
……
……
向明：
你好。
听说你出国了，我很高兴。一方面又有些担心，我印象里那个谢向明是一个安静的男孩子，他喜欢钻研数学，埋在数学的世界里忘记外面一切的纷扰。
外面的世界很好，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你会像很多人一样一去不返。不是为自己的爱情，而是更多……
我的工作内容不能向你透露，但是我一直挂牵着你，像在学校里一样，春色中，垂柳下，静静看着你做题时的样子，你的侧脸映着树影，有时湖光反射在你的脸上，你也浑然不觉。
理智告诉我，你与别人不一样，可我怎能不多想呢？
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我想你是热爱这片乡土的吧，一定是，我的恋人怎么能够忘记养育他的山水？
冷蒙雨的笔尖停住了，她斟酌着字里行间的用词，突然觉得这样一封信寄出去毫无意义，她把没写完的稿纸一把扯下来揉了个粉碎。
她选择留下了不是因为身不由己，而是发现这里的工作确实意义重大，一大批老科学家为了这项事业已经做了将近三十年的无名英雄，这里是青年才俊们理想的报国之地，哪怕现在能力还不足，哪怕要舍弃个人的一些小幸福，唯一不习惯的是，这里的男青年多了一些……
“笃笃……”
有人轻敲她的门扉，新单位的条件非常优越，每名研究员都是单身宿舍。
冷蒙雨从思绪中醒过来，慌忙把纸团扔进废纸篓，随口问了一句。
“谁呀？”
“我，看你没去食堂给你带了两个包子。”
冷蒙雨竖起耳朵听着来人的声音，不是关鹏。
她打开门，只露出一道缝隙，门缝里露出一个不该长在男人脸上的清秀脸庞。
“麻烦了。”她低着头，接过包子，刚想关门就听到对方的话。
“心情不好？”
冷蒙雨连忙摇晃着头。
“通知你明天上午9点对新成果做最后的验收。”
“谢谢。”
门关上了，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向明……你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