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光凭你几段舞,就想坏本世子声名,说!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女子毫无畏惧:“世子若想知道,第七层自有分晓!”她望向众人:“可有诗友作诗?”
四下俱寂。
第五楼骂的有多爽,第六楼就有多狼狈。
舞剧的意思很清楚——
将朱四郎比作吃人的猪妖,是他掳走了女子,并且在世子的府邸,还有一群和女子同样遭遇的姑娘,被困石牢。此时作诗,便是跟世子彻底撕破脸皮,无论楼上的情况如何,就算证据确凿,在青州,又能拿世子怎样?不少人已萌生退意。
“可有诗友作诗?”
女子又问了一遍,眼里藏不住的泪水。
俞明欢迟疑不前,他心中有个巨大的困惑!原以为猪妖是比喻,可看到吃人的一幕,如果真的是妖物呢?
朱四郎和李员外一样,都与妖物勾连,掳虐百姓!昨日那只蝎子专夺人眼睛,这头猪妖则是吃人心肝!
而不管是小白还是面前的女子,一切的起因,都和宁王兴建行宫有关。
为何这么巧?
他感觉陷入了一个局。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朱四郎怒道——
“谁敢作诗!?这贱妇恬不知耻,克死了书生,又来污蔑本世子!”
女子衣不蔽体,紧紧抿着嘴,滑落两行清泪。
“贱妇?”
她眉宇间升起死意,第三次问道——
“可有诗友作诗?”
环顾四周,青州士子三十余人,众人目光争相躲避,便是到了这昭日楼第六层又如何?在宁王世子面前,更无一人是男儿!
“更无一人是男儿!!”
女子声嘶力竭,闭上眼睛,历经无数苦难,她根本不该心怀希望,下一刻转身朝巨幕撞去!眼看就要烟消玉陨,忽然,她感到身子一软,落入一张温暖的怀抱。
俞明欢脱下外衣,盖住她的身子,满目柔情。
“谁说你是贱妇,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
女子泪流不止,顺着脸上蜿蜒的疤痕,滴答滴答。她哽咽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妾身不配公子的诗。”
俞明欢莞尔一笑,“哪里不配?是那首诗配不上你才对。”他挠了挠头,“啊…你不是说,要以你为诗吗?我想到一首,送给你,要不要听?”
女子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她艰难的站定,下一息,又跪坐在地,掩面而泣,声泪俱下——
“请公子……作诗!”
俞明欢静静望着她,望着自己的外衣都无法完全遮掩的伤疤,心中苦楚,语气温柔: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俞明欢声音哽咽,喉头发苦,她也曾是个单纯懵懂的美丽少女啊!一字一句道来: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诗罢,在场之人,无不鼻尖一酸。
除了朱四郎,他狰狞着脸——
“这么说来,俞公子是一定要为这贱妇出头咯?”
俞明欢看也不看朱四郎一眼,脸上的厌恶不做分毫掩饰——
“朱四郎,你为何知道,她的爱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