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素素,我若胜出,每印一份诗刊,你给我十文钱。”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一百两银子,就能在青城郡买套两进宅子。
“一言为定!可俞公子输了呢?”
“那我便以身相许!”
“呵。你若输了,以后不许做马车!”
时辰到了巳时,昭日客栈外面停满了车马。不止青城郡,周边相邻几郡的贵人们早早等候多时,昭示着今日楼中发生的故事将很快传遍青州。男人们高冠博带,妇人们雍容华贵,再有两刻钟诗舞会便开始了,好在四月的太阳不算毒辣,不然养尊处优的贵人们早就苦不堪言了。至于寒门贵子,不好意思,这里一个都没有。
楼内,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仔细的片着烤鸭,他刀工娴熟,下手极有分寸,每一片都大小一致,晶莹剔透,季孞夫一片片往嘴里塞。
“徒儿,你不继续做鸭子可惜了。”
男子嘿嘿一笑——
“妖物未灭,何以为鸭?”
季孞夫点点头,有志气!擦拭完油渍,说:“今日这件事,似乎有点僭越了。”
男子不为所动,悉心片着鸭子。
“师父,宁王必然与妖物有染,今日正好撕开一道口子。”
“嗯,也好,不过今日最重要的,还是昭志。”季孞夫忍不住,又吃了一片。“试心剑放在第七楼,你可有把握俞明欢登顶?”
“以他的诗才来看,应该不难!”男子笃定道。
“惊天动地泣鬼神?我看悬!”季孞夫不太相信。
“师父,我一向看人很准!就算不行,也有人放他上去。”烤鸭只剩骨头,男子放下手中的刀,向师父憨憨一笑。
“原来如此。”
“难的是,当俞明欢知道了这个案子,敢不敢拔剑明志!”
“俞明欢寒门子弟,权贵面前,未必还有志气。”季孞夫忧心道,显然昨天过后,他比较在乎这个未进门的徒弟。
“师父,我青云卫,皆是寒门子弟!”
季孞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徒弟这般慷慨激昂,一时也不好提云娘的名字。
巳时一刻。
马车行驶至昭日客栈,俞明欢还未下车,车窗边传来一道特谄媚的声音——
“云素妹妹,我等你多时了。知道你要来,为兄不知道多开心。为兄特意为你准备了点心”
嘁,舔狗。
俞明欢掀起车帘,探出头去。
一个圆圆胖胖,慈眉善目的小年轻,二十出头,打扮的却很老沉,一身灰黑的类似官衣的长袍,斜挎着一条金边镂带,一看就是官二代。
嘁,娘炮!放弃吧,不是素素的菜。
“你谁啊?”俞明欢问。
小胖心中一惊,此人怎会和云素妹妹同乘一驾马车?难道传闻是真的?一时千头万绪,说不上话来。身后一位侍卫怒道——
“大胆!”
小胖神色恢复如常,抬起手制止侍卫,颇有些上位者风范。行礼道:
“想必阁下正是俞明欢吧?”
行礼是姿态,直呼其名是差距,总而言之是嘲讽。俞明欢冷哼一声,放下帘子,双手捂着脸。
呜呜呜我输了,三叔你要是皇帝就好了,我哪会受这门子气。
俞明欢跳下马车,李云素款款相随,欠了欠身——
“温公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