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欢指着沉默的小女孩,问道:“是她?”
老者点点头,声音哀愁:
“小时候发烧,烧坏了眼睛。”
俞明欢忽然起身走到小女孩面前,蹲在地上,语气怜爱的问: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告诉哥哥,你爷爷姓什么呀?”
小女孩听到声音,只是微微转了转头,一句话不说。
老头也走过来,歉笑道:“老朽姓吴,少侠见谅,我孙女这些日子患了风寒,没什么精神。”他指着桌上的药膳,说:“老朽刚准备喂药,少侠就来了。”
俞明欢嗯了一声。问:“您的善堂,好像没什么人?”
刘老头尴尬一笑,解释说:“少侠,此时还不是饭点。自然是没人的。”
“一般哪些人来吃饭?”
“都是些孩子。”
“孩子?”
刘老头拄着拐杖,满眼风霜——
“少侠有所不知,前年宁王兴修宫殿,规模浩大,劳役之重,眼看一个白石郡都吃不消了,便从青城郡拉去了不少壮丁。这一去三年,抛妻弃子,了无音讯。可男人们走了,家里没了主心骨,生计是一日不如一日。老朽见这些孩子可怜,便让他们到我这善堂吃饭。”
“三年前?”
“是啊,三年前皇帝特批为宁王新建行宫,当真是劳民伤财啊!”
“善堂每日吃多少米?”
吴老头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整懵了,支支吾吾道:“两两石。”
“每日接多少孩子?”
“少时四十余,多时六十余,善堂除了接孩子,也有穷困的妇人,差不多三十余人。”
嗯,俞明欢心中稍微计算,对得上。
“老人家,我想去看看后厨。”
吴老头瞳孔一缩,伸出一只手——
“少侠,请随我来。”又回头对小女孩说:“乖孙女,你不要乱跑,别摔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厨,俞明欢见堆积如小山的粮食和白菜,以及不少肉禽。
“老人家,添麻烦了!”
“无妨无妨,我们开善堂,最不怕麻烦。”
“你们?”
“都是些善良的乡里,每日过来帮帮忙,有人送些粮食,也有富贵的老爷送些银两,不然凭老朽一人,如何挺得过来啊。”
“善堂开销如何?”俞明欢问。
“每日两石米,便是二两银子,蔬果约莫一两银子,肉禽则多了,要三两银子。伙夫和帮人的月例,折合每日三钱,再加些其他开支,这一日下来啊,便要近七两银子。”
“那收入又从哪来呢?”
“邻乡李员外,每月供六十两,官府供六十两,善人捐赠约二十两,加上老朽的一些积蓄和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反哺,每月堪堪维持。”
问到这里,俞明欢便知,老人家确是做善堂的。
“老人家大善。”
“哪里哪里”
两人回到前院,小女孩一动未动。
俞明欢坐回椅子,再次发问——
“老人家,那青莲散乃青城郡回春堂特有,你是在那买的?”
“这老夫是在是在回春堂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