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愉跟宁津一起起床, 烫面烙了三个白面混红薯面饼子,下了半锅粉条汤, 加了香油,还有两把青菜,一人打了颗鸡蛋,起锅的时候苏愉进屋里去看时间,还没到六点半。
所以没喊两孩子起床,她跟宁津搬桌子在院子里先吃饭,挑起粉条吹气的时候,问:“大前天找我爹去告状的时候忘了买红薯面了吧?”
“还真是。”宁津咬了口饼子点头,“忘了这事了,家里的还够吃几顿?没了就吃白面饼, 等我回来了我去买, 你别晚上回来了又往村里去。”虽说现在治安不错, 但许老三那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她六点下班独自往回赶他就挺担心的。
“嗯, 你别操心家里。”苏愉把盆子里的荷包蛋夹给他, 鸡蛋天天都在吃,不是个稀罕东西了,但他还是把他那份留在最后,要让她跟孩子吃。
宁津哎了一声, 瞅着碗里的鸡蛋叹气, “我一个壮男人, 哪还用得着吃鸡蛋, 往些年,荷包蛋都是给产妇吃的。”
但他脸上的笑却是遮掩不住的,苏愉笑着端碗喝口汤, 说:“等你过几天回来我给你包饺子吃,这次回来事太乱了,没专门给你做好吃的。”
“成。”他应的脆响。
吃完饭他拿上装衣服鞋子袜子的包开门去上班,苏愉把两人的碗筷洗了,起床时泡的衣裳搓洗干净,也没时间拿去堰边捶,直接舀缸里水净泡沫。看这样子,以后该晚上洗过澡了就洗衣服。
“平安、小远,起床吃饭了。”她站卧房外面喊,等里面应声了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进去揪耳朵,“昨晚你俩又到什么时候才睡的?快七点半了,赶紧起来,我跟你爸都吃完饭了。”
“就起来了,我就缓一会儿,眼睛闭着没睡着。”平安掀了被子,全身就一个小短裤,打着哈欠趿拉着布鞋坐凳子上穿衣裳,苏愉又去揪里屋的小子,“臭小子,起来了也不应个声。”
小远捋着头发笑笑,跟他妈后面先出门洗漱。
“粉条汤和饼子都在锅里,你俩吃完饭把碗筷给洗了就去上学,中午回来从菜园掐把青菜丢粉条汤里再热一下或是自己下面条,我今晚回来做干饭。”苏愉从兜里掏出两个一分的票票分给两小子,“时间到了,我该去上班了,你俩抓紧点,上学别去迟到了。”
“那两分钱?”平安喊住要出门的人。
“晚上回来再给,我要知道你俩中午吃的啥饭。”话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那个,主人,你忘了带帽子和丝巾了。”树满坡等她嘴闲下来了赶忙提醒。
“哎呦,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了。”苏愉调转车头又赶紧回去,风风火火的闯进门,抓起帽子和丝巾就走。
端着碗嗦粉的两孩子眼瞅着她嗖的一下进来又嗖的刮出去,车铃声渐渐远了,他俩也抓紧时间吃饭。
“二丫姐我们来了,走吧,上学去。”巷子拐角的再拐角,一个还没小远高的女伢靠墙等着,看人来了往出走,问:“门都锁好了吧?”
“锁好了,小黑也关在家里,没栓绳。”小远答。
三人一起走,靠近学校三人小队又多了两人,一男一女。
“小蛋儿,你垮着脸干啥呢?谁欠你钱了?说出来,哥帮你要回来。”平安手搭在一个皮肤麦色的男娃肩上,一副大哥大的架势。
“我爹要给我娶后妈了。”小蛋垂头丧气的说:“日子都定下了,我昨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