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厂门口两人分开,宁津碰到老谢就跟他一起往厂后面走,“你俩还挺会玩的,你媳妇说啥了,耳朵红扑扑的。”老谢打趣他,他正好看到她踢他躲的动作,像小孩子在闹别扭。
“哪有说话,你挺八婆的。”宁津不承认,“快走,老王等着了,货看着像是装车了。”
宁津走了之后,家里三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苏愉上班,俩孩子瞎玩,没有其他亲戚来找事,日子挺平静。
家里菜园里种的小白菜已经能吃了,还有萝卜缨子,其他的茄子豇豆什么的植株都已经到了枯黄的季节,夏秋之交,菜的种类是愈发少了。
回家也是发愣,苏愉没再像之前那样活干完就走,她没活了就进厨房跟大师傅聊天,她跟做菜的师傅没矛盾,跟王叔又有买卖的情分,获利于上辈子,苏愉懂得多,什么都能接上话,她杵着一旁瞎唠除了烧火的婆子没人看不惯她。
这种生活太平静了,没有刺激感,所有的矛盾都来自家庭,苏愉担心她会被同化。通过反击极品亲戚获得刺激愉悦感,时间长了她会被困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跟同事吵跟亲戚斗,久了她怀疑她会得被害妄想症。
所以她向做菜的师傅打听食品厂收的橘子桃子梨子这些水果的果树的种植情况,她想要破出这个封闭的圈子,认识新的人,交结朋友。
“你问这些做什么?”王师傅坐凳子上跟她闲聊,抹着脸上的汗说:“你也是闲的没事做,这大热天的还往后厨钻,我巴不得不进来。”
“是啊,闲的发急,我还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打发时间,有本是讲农学的,我就想问问果树的情况,看能不能捡几棵不要的果树回来种,每年也能尝尝鲜果子。”
王师傅大笑,“做梦,人家那山上种的果树都是宝贝,请的有技术员的,你看本书就想去把不结果子的树给种活了,除非你是老天爷赏饭吃。”
苏愉也笑,可不是老天爷赏饭吃嘛。
原来是有技术员的,有技术员更好,苏愉想去隔壁县看看,她所在的公社跟林县连着在,中间被一条河隔开,林县丘陵矮山多,不适合种庄稼,而她所在的镇却是河流多,土壤肥沃,适合种庄稼,干旱洪涝都不怕。
但她现在的工作又不星期又不放假,工作清闲却是又离不了人,想要时间自由就只能卖工作或是换工作,苏愉按下心底的急切,现在工作岗位少而珍,她不能匆忙辞职,她得有收入。
又下雨了,不种地的人盼不盼下雨只依着自己的感受,苏愉就不盼雨天,屋里屋外都是泥巴路,一踩一脚稀泥,她穿着新买的水鞋也择路走,但凡雨下大了,镇中间的公厕就往外漫粪水,到了食堂外边她换上了带来的布鞋,水鞋给冲洗干净了才提进食堂。
还没到中午,她听到外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听着好像还是小远的声音,她拎着一颗白菜走出门一看,果然是他,身上糊的都是烂泥巴。
“咋摔了?出啥事了?”她问见到她就要哭出来的孩子。
“我姥爷进医院了,我舅刚刚来找你,让你去医院。”
苏愉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眼睛有些发晕,“知不知道你姥爷为啥住院?”她慌了几秒就冷静了下来,抠着白菜梆子对小远说:“你等等,妈去请个假。”
“我帮你给邱婶说一声,你先带孩子去医院。”
苏愉瞅了眼说话的人,没想起她的名字,笑了笑拒绝了,“我水鞋还在里面,总是要进去一趟,而且有医生在,我哥也跟在身边,想必没啥大事。”
这是苏愉真实的想法,要真是大事她哥也不会来找她,只要无关生死,早一分钟晚一分钟的,她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先去找邱婶说了一声,换上水鞋拉着小远先回去,“妈,我舅已经去医院了,不在家里等你。”小远焦急地说。
“我知道,妈身上没带钱,先回去拿点钱,你舅去家里找我有没有说什么?”苏愉问。
“没,就说我姥爷进医院了,让我找你也赶紧去。”
苏愉拿了钱票去医院,还没进去就看到她哥蹲在医院外边,他旁边还站了个年轻男人,还有一辆牛车。
“哥,爹怎么样了?建设,麻烦你送我爹过来啊。”苏愉拉着小远走过去,看两人的表情她提着心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