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凑到他面前,细致地问:“夫君,可是有哪里修补得不够好吗?”
陆珏闻言眼睫稍抬,正对上她有些不安的目光,他勾唇笑了笑,安抚地说:“没有,这手艺很不错。”
话是这样说,可婉婉仍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对。
因为夫君并没有将玉佩拿起来重新戴上,而只是盖上锦盒,后来前院来小厮回禀有官员因公拜访,他便顺手交给茂华重新放回了书房。
而他这一趟踏出正屋,一直忙到天黑也没回来。
淳如馆南边的花园里最近盛开了许多花卉,婉婉先前儿教人做了个秋千放在那里,今日原本是想在用膳后,和夫君一道在园子里散步消消食的。
可惜没成。
陆珏临走时摸了摸婉婉的头顶,仍旧温言细语,哄小孩儿似得说让她自己去玩会儿,改日再抽空陪她。
突如其来的公务,婉婉也不能拦着他不让去,可她打从心底里腾升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失落。
兴许是被他宠坏了吧。
明明从前未曾得到他片刻眷顾时,只要看见他就很心满意足,现在想要的却越来越多,恨不得独占他所有的时间,用自己填满他所有的空缺。
但其实也不单单因为公务。
还有那块自作主张拿去修补,试图给他惊喜的玉佩,夫君却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开心,或者抱抱她。
相反,婉婉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差错,他反应平淡地让她感觉和夫君之间,那一瞬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云雾。
明明两个人已经极其亲密了。
戌时末,廊下有婢女在挂灯。
八角绣云灯,烛火照出来是极温暖的杏黄色,窗边软榻迎枕上,婉婉侧身半倚,心不在焉地将手中账册翻完了最后一页。
她压根儿看不进去,脑子里思绪万千。
“在想什么呢?都发呆大半天了。”
云茵进屋来焚香,瞧婉婉满腹心事,出声儿打断了她的思绪,站在跟前又怕她待会儿起身腿麻,顺手替她捏起了腿。
婉婉恹恹地,如实道:“我在想夫君。”
云茵乍一听还笑话她,“世子爷这才出门多大会儿,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按我说啊,你就该把自己装进荷包里,每日让爷走哪儿便将你带到哪儿。”
婉婉向来依赖她,有些事自己寻不到出口,自然而然会求助她,遂拉一把云茵,教先别忙活了,两个人相对在软榻上坐着。
她摇摇头,神色颇为认真。
“不是的……我在想夫君每日在忙的事、所接触的人、他的想法、过往经历、还有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