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信的最后面,元君忆写到,他与鲍梧寒虽然离开了险境,可他们还有朋友在那千仞坊,欲要回去行救。此行一去,极有可能就是生离死别,昔日过往,他不求元箫原谅,但他希望来世还能跟元箫作父子,弥补今世没能照顾他长大的遗憾……
“谁要你照顾?你能把你自己照顾好就算不错了。”
元箫嘴里骂骂咧咧,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他把信珍而重之地揣好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他是在期待父母在此团聚?还是想保护好这里?谁也不知道。
拜月洞内,三蕴大刀螳正在“神游太虚”的给彩妮讲课,课题是人类如何如何的邪恶,如何如何的卑鄙,又是如何如何的冷血……
然而,虽然老师讲得漫不经心,但学生也未必会在意,因为这名学生已经睡着了,要不是翅膀象征性地挡着小尖嘴,都要呼噜震天响了。
洞口处传来细微的声响,三蕴大刀螳仿佛从游离中回过神来,神色兴奋的一震,前爪拍了拍已经昏睡的彩妮,开始更为大声地授课起来,越说那鼓起的小眼睛,边朝洞口外瞄。
“哎呀,你老拍我干嘛呀?”彩妮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平躺着躺在大青石上。“那不是坏元箫。坏元箫精着呢,逃命功夫一流儿,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不是?
那我不是白演了?
三蕴大刀螳垂下了脑袋上的两根触角,伤心了,那骗子元箫不是说会在近几日再进照空山脉吗,怎么没有动静?
慢着,不是元箫,那鬼鬼祟祟呆在洞口的是谁?
“谁?谁在那儿,出来。”
三蕴大刀螳扬起了两根触角,左右一张,很有些摆威风的架势。
呆头鹅灰白相间的翅膀往洞穴口一扒拉,先是伸了个蒲扇似的鹅掌,再才歪着个小脑袋,眨着黄豆大的小眼睛,正想着回个什么样的说辞好,一道然出现在它面前,它心中狂喜,像是有面小鼔在里面似的,“咚咚咚”敲个不停。
“元箫!哈哈哈……”三蕴大刀螳远远的大笑传来,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昂立起上半身,故作矜持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想我来?”
元箫才懒得跟这厮装腔作势,转身就走。
三蕴大刀螳急红了眼,正要丢下矜持好好挽留,彩妮一蹦而起,扑腾着翅膀,一歪一扭地扑了过来。
这二货,走姿是改不过来了,依然是那么~“喜人”。
虽然有些嫌弃,但看在这货这么热情的份上,元箫还是停下了脚步,张开了双手,等着它来抱。哪知道,这货扑腾上元箫肩膀后,不停向外张望。
“若水呢?小水水呢?你不是说要把她带过来吗?你这个骗子。”
虽然这货依然不能口吐人言,但这货与元箫相处甚久,元箫还是能明白它几分意思的。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元箫,抓着它的单腿,往不远处的洞壁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