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南施施然拂袖,他嘴角勾着笑,可那笑不达眼底,让人瞧着便心生冷意。
“有罪之人才跪,敢问大人,本公子是犯了什么罪?”
京兆尹沈莫一拍桌上惊堂木。
砰!
公堂之上霎时安静下来。
“秦三公子,我等草民自知你身份贵重不同一般。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在府中下人身上挂满金叶子将人丢在难民营,以致百姓恐慌,城西难民九人受伤!”
“三公子确实身份尊贵,但你不能不将人命当回事!哪怕你挥金如土,这也不是你该这般挥霍的!”
说话之人自是那寒门学子,发带束发,一身粗布麻衫。
可他腰杆儿挺直,义正言辞,显然是真的要给城西难民讨一个公道。
堂下九个受伤的百姓或跪,却躺着,场面惨不忍睹。
秦羡南双眸扫过众人,他不急不慌,等那人说完,这才一挑眉看向京兆尹:“本公子多的是金子,见城西难民过得辛苦,这才大发慈悲施以援手,怎么,本公子有罪?”
“那么请问大人,当今律法那一条严明本公子对难民雪中送炭有罪?”
“狡辩……”京兆尹头疼的很,一拍惊堂木,怒道,“你雪中送炭是好,可这法子过于阴损……”
昨日之事他也听了。
那些难民大多逃难而来。
大启国慷慨解囊,许他们安康家园。
他们没有身份背景,若是以往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死一两个人都不会有人捅到府衙。
也怪秦羡南倒霉,昨日事发,正好有个满身正义不知都城秦王府水深浅之人撞见,这才击鼓鸣冤将事情闹大。
“这有什么?伤了的,本公子用最名贵的药医治,好了再送回去就是。”
秦羡南语气不屑,或者说,从方才进来时,他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
他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只从自己的角度看着,有些心寒……
在三哥哥的世界里,钱是万能的吗?
京兆尹怒道:“堂下之人慎言,即便有钱有势,也不可视人命如草芥。”
他有吗?
秦羡南轻笑:“大人言错,本公子说了,那些重伤之人,本公子愿花重金医治,保准这些人活蹦乱跳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
“既如此,你是认罪了?”
秦羡南冷笑:“本公子多的是金子。”
那寒门学子脸色铁青,他攥紧拳头,步步后腿,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将自己的钱权看的很大。
自以为那些身外之物足以抵挡一切。
他捶胸顿足:“好好好!京兆府既给不了我要的公正,那我便告御状!我不信这世道没有公理可言!”
他话音刚落,一道小奶音忽然响起。
“三哥哥秦羡南仗着自己有钱便目中无人,以拙劣手法惩戒府中下人,故此,三哥哥有罪。”
秦寒因看着从自己怀里下来的小团子义正言辞,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小团子那双眼睛过于清澈明亮。
这让她生出一种错觉……
好似小团子的出现就是为了纠正他们身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