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没让她们读过书，出去打工赚钱怎么不是本事？老大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料，打工了还能补贴家里。”
“那老二呢？老二学习那么好。”
“所以读师范怎么了？你见过几个女医生？女人就不能当医生，当教师不是很好，以后好嫁人。”
老人吵了很多次，一开始丈夫还跟她理论，后来就开始动手，再后来丈夫就很少回家，逢人就说家里的老婆不懂事。
老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儿朝着自己爱好相悖的道路去走，可是她无能为力。
现在丈夫死了，她能多给女儿一点补贴就多给一点。
只是女儿瞧不上。
“妈这都是磊磊给你买的吧，你自己留着，这个老年人吃的，送不出去。”
“哪家没有老年人啊，我看这个礼盒贵得很呢。”
“我们要送都是烟酒什么，妈你别替我们操心了。”
老人只能垂头丧气地把沉甸甸的礼盒再次放回原位。
张磊看着地上这些愣了许久，这不是他一次两次送来的了，如果他能进过母亲房间里哪怕一次，他就能发现这些。
他总以为这些母亲用上了，他的每次心安都因为这些，可原来母亲都没打开过。
顾唯走到电视机柜前将药瓶一个个拿起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保健品。
“你应该不知道你母亲有什么病，吃什么药吧？”
张磊起身，“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母亲就是睡眠不太好，有点缺钙，没有其他病，应该就吃些睡眠的药。”
施杞想起了之前在小区门口几个路过的阿姨说的话，她们说老人有过脑溢血。
施杞靠近顾唯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药盒。
张磊也凑了过来，“难道不是吗？”
顾唯是医生，所以对于常用药只要看药名就能知道病症。
但张磊不是，他正看着药盒上的名字念道，“压适达……”
“这是降压药，你母亲有高血压。”顾唯指着药盒上的说明给张磊看。
“什么时候的事？她没告诉过我。”
顾唯指了指地上的保健品道，“她还有其他你不知道的病，不过光是高血压这一项，吃鱼油就不太适合她。”
“鱼油？我朋友说老年人都要吃鱼油，鱼油护脑还能护眼，而且鱼油不是能够软化血管吗？这个我们家三个都吃的。”张磊反驳道。
顾唯不紧不慢，“鱼油确实有软化血管的功效，也能一定程度地辅助降血压，可奶奶本身就在吃降压药，如果再吃鱼油很可能会导致血压过低。”
张磊喃喃着，“还好，我妈没吃，还好……”
张磊的侥幸在眼下看起来并不算喜事，吃或不吃，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