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人民医院在鼓楼区,和女主人原来的小区中间横穿了三个区,陈洁又是打车带着施杞走的。车从市中心穿梭,又碰上各个名胜古迹的游客,整整堵了两个小时才到
陈洁一路上不停地给女主人发短信解释,中途还发了好几张堵车的照片。
——樱花都谢了啊。
樱花是三月中旬开始的,三月下旬几场雨之后,都飘在地上了,到了四月也就过了花期了。那些粉白成片的樱花林如今都是绿色的嫩叶模样,要是不说,也都不知道路边这些树是樱花树。
——是啊,都快五月份了呢。
——是啊,梧桐树叶都长出来了。
四月底五月初的南京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风将地上掉落的棕黄色的梧桐树果毛扬起,路过的人都没法躲避。
风再大一点,路过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出门必须要戴上口罩,不然呼吸起来得不停地打喷嚏。
——是啊,全是飘絮呢。
陈洁回复完突然觉得很奇怪,她将信息拿给施杞看。
无论是樱花还是梧桐树在南京城里都是非常常见的,大多数的小区里都会有上一两棵樱花,就算没有樱花,也会有桃花和梅花。三种花的花期都是差不多的。
女主人不应该不知道。
再说这梧桐树,那就更不可能看不见了。
南京的老城里可是遍地的梧桐树啊。春天飘絮,夏天遮阴,秋天金黄落叶,冬天孤独树桠。
“除非她没有出门。”
“一直在医院里?”
施杞和陈洁怀着这样的疑问到达了省人民医院,女主人短信里标注的位置在住院部,肿瘤科。
陈洁和施杞像是被人推着出的电梯,老人得了肿瘤?这是夫妻两完全改变了生活轨迹的原因吗?
“小洁。”一个声音在电梯外响起。
施杞从来没有见过陈洁的前雇主,她还在找着声音的来源。从陈洁的描述里,这应该是个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陈洁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女主人。
“朱姐。”
施杞顺着陈洁说话的方向和目光望去,那里没有她想象里的女强人。
在施杞的想象里女主人应该有张凌厉而紧绷的脸庞,可面前的女人有的是一张疲惫的、苍白的、蜡黄中还带着些凹陷的面容。
“谢谢你来。”
施杞望着这个说话的女人。
真的是这个女人吗?她不仅和施杞想象中完全不同,而且她穿着是病人的条纹衣服。
“朱姐,是你生病了?”
女人叹口气,“说来话长,我站着会累,去病房说吧。”
施杞和陈洁跟着朱姐朝前走。
那是一个三人间的病房,病房里有三张床,不过只有两个病人。朱姐就在门口的第一张床,她示意陈洁将手里的乐高积木盒子放在中间的第二张床上。
第二床的床头柜上干干净净,墙上的病人卡那里也是空的。
“放吧,这床位我花钱了。”朱姐坐在床上靠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