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瑶妹妹?”
据说二十五岁开始人的身体机能会出现衰老,这些机能包含各个方面。
眼角眉间会先出现细纹,头皮会松动脱发,大脑会记忆力减退,心脏会缺少辅酶,骨骼会开始缺钙。
这样的衰退在三十岁的时候尤为快速,然后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到达顶峰。
很多用人单位都会也是依据这样的认知,把招聘的年龄设定在三十岁以下,或者三十五岁以前。
很多的护肤品和保健品的商家也是依赖这样的认知,制造一次又一次的焦虑,贩卖他们的产品。
“吃了鱼油记忆力才会好啊。”
“用了头皮护理才能不脱发啊。”
“早c晚a用起来,不然你就要长皱纹了。”
“我真的有鱼尾纹了,我要去打肉毒杆菌。”
人们对于身体出现的任何衰老的细节都过分的在意,这样的事情一般就发生在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四十岁往上走,这些小细节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比起外表的衰老,身体里各个小零件出现的松动才更让人头疼。
在解决了一个个部件的小毛病后,人们在镜子里,却发现之前让他们担忧的皱纹和白发,好像并没有多严重。
是啊,那些让人焦虑的表征都会在某一刻停止。
王英瑶一眼就认出了梁佩文,梁佩文也没有忘记王英瑶。她们分开时是二十多岁的少女,再见已经白发苍苍、眼皮耸拉,眼球发灰。
王英瑶的牙也早就掉光了,这么多年都是戴着假牙的,因为长期卧床吃得不多的缘故,假牙让整张脸显得更瘦了。
梁佩文牙齿都在,但笑起来缺斤少两,她的皮肤没有王英瑶那么光滑,脸颊上生着些褐色的老年斑。
即使如此,她们仍然认得彼此。
“你还活着啊,你还活着啊。”
只这一句话,两个老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争吵。
她们暗淡的眼光里流出泪水,两人都冲彼此伸长了胳膊,在两个折叠床靠近的瞬间,两人骨瘦如柴的手就紧紧地抓在了一块。
施杞在一边听她们说着重庆的初见,说着南京的点滴,说着以前日子的哭,也说着彼此儿子的不孝,她们的手紧紧地抓着一刻都没有分开过。
她们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说话了,她们也好久没有在阳光下沐浴如此之久了,施杞突然有了个想法。
“奶奶,你们想住一起吗?”
两人从回忆里抽离,抓着的手用力地颤动,几乎是异口同声。
“想。”
“想。”
在老板的联络下,王英瑶和梁佩文住进了玄武区的一个养老院,走的是失智老人的服务标准,住的是双人间,打了折一个人五千块不到。
送去的那天施杞也跟着去的,疗养院在城东的钟山风景区附近,树荫遍布,氧气充足。这附近开的月子中心都是七万块一个月的,养老院的双人间,还是失能不能自理的老人,这个价格不得不说老板在其中一定做了不少的努力。
安护家政的失能老人护理也没有因为两个老人进了养老院而停止。
两个提供服务的阿姨仍会进行服务,只是服务的地点从家里变成了养老院。两个阿姨说好了一次只去一个人,每次去也是以陪老人聊天为主。
江顺和胡阿姨每天约好去养老院看望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