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施杞盯着屏幕想招的时候,亮起一通来电。
“你怎么不在家?”
电话那头发问的人叫张远航,她的合租室友。
“我这有点事,就出门了。”
老人的儿女听施杞开始聊天,催促着闹起来。
“快给你老板打电话啊。”
“是啊,都快八点了人都不来。”
施杞来不及说再见就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手掌紧紧地抓着手机两边。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她被推到哪里磕到不要紧,手机不能。
“老板说今天休息。”
“休息?你们老板是躲着我们对吧?出事了不负责?我们都是签了合同的。”
“你喊他来,他不来就完了。”
面前的中年人比着喉咙大,说来说去都没什么有用的话。
阳光透过办公室里的窗帘发出亮光,电梯门不停地开开关关,出来的人都要朝施杞这里望几眼。
每一次电梯门打开,三个中年人都警惕而盼望地抖擞着精神,但这一层不只安护家政一家公司,他们等来的都是看热闹的眼神。
他们只得拉着施杞不放。
“你们如果真的觉得有什么问题,警察和法院会给你们公道的。”
“小姑娘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讹钱呢?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的妈死了啊。”
死掉的是他们的妈,但从开始到现在施杞都没在他们的脸上看见过悲伤。
施杞记得接过这家诉求的时候,带她的师傅跟她说的是,“随便找个能陪睡觉的就行,他们家钱给的不多。”
说得完全能够自理,只是家里需要有人气。
但是实际情况是,子女三人的父亲去世半年了,他们原本轮流陪母亲睡觉,但母亲夜里会起夜,有时还会叫喊,影响他们睡眠,时间长了就都不想来了。三人一合计这才打算找个保姆。
照理说这样的保姆少说四千一个月,但他们只愿意给一千八。
施杞问了好些人才问到的王桂兰。
“可是你们拉着我没用啊。”
“我们也不是想为难你,你把你老板叫来啊。”
说话间电梯的开门声再次响起,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人,他在看见施杞后,才将覆在右耳的电话挂断。
施杞感觉手腕被人一拉,一个身影就挡在了她身前。那人穿着黑色西装裤,白色的衬衫,身后背着个灰色的双肩包。
“你是公司负责人?”
“是啊,我们老板让我来跟你们说,在这闹没有用,一切等警察调查的结果。如果你们一直在这里闹事,我们可以随时报警,如果你们伤人,那就是寻衅滋事罪。”
几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施杞拍了拍那人的背包,她就是刚才电话里的张远航,他才不是她的同事,他在附近的房屋中介工作。
他那张嘴总是胡扯八扯,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施杞想起早晨派出所民警的话,从张远航的身后探出身,“你们如果真的想讨公道,得做尸检,不能冤枉好人,也不会让奶奶死得不明不白。”
三人听见这话那闹腾了几个小时的精气神终于松懈。
“不行,那不是开膛破肚?妈一辈子够苦的了,人都没了还要挨刀。”
“姐,要么我们听警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