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点,为夫帮你把睡衣系上,陪你下去看看。”他瞧出了我的失落,耐心地温声哄着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不能再懒了,只能听他的话,乖乖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所以这算是,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等我们下了楼,大黑已经撑伞出去开门了。
大门的门闩抽开,闯进来的却是个有点眼熟的女人身影……
“嗳你谁啊!那、那那那那罗?!”大黑重新闩上门,撑着伞小跑撵上了径直朝我们走来的女人影子,“怎么是你?哎你这是干嘛去了?夜里出门捞鱼了?你身上的红裙子怎么黑了?你发型咋回事?你身上怎么还有股子焦味!”
等那罗走到门口的灯光下,我才错愕地瞧清那罗此时的模样——
一张妖媚无比的小脸蛋炭黑炭黑的,此时只能勉强看清一双攀满血丝的干涩吊梢狐狸眼,嘴唇边上还能清晰看见两道被手指抹开的锅底灰痕迹,性感白皙的胸口上,红宝石项链都快被烧成黑粉了。
原本的妖娆红裙也不知什么缘故百分之九十的布料都变黑了,像是刚从火炉子里拽出来的一样,肩膀腰部挂银饰的地方还被烧出了两个小黑洞。
从雨中过了一遭,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裙摆上的黑灰被雨水冲刷沿着笔直的两条小腿,一滴一滴,直直地滑落在脚下。
两只涂着红指甲的漂亮小脚没穿鞋,是光脚走回来的,因此脚趾缝间还夹着脏兮兮的淤泥。
当然,最吸引人注意,让人吃惊的,还数她那头炸起来的长发,以及,不停往外冒白烟的口鼻……
架着膀子提着高跟鞋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姿势,比大黑还男人!
“那罗,你怎么回事?你半夜出去游泳了?!”
还是在小水沟里游的!
那罗见到我,目光委屈了一下,瘪嘴想哭。
但还没等她张嘴说出个所以然,大黑又凑上来了,借着大厅的光看清她造型,噗嗤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头发,是被雷劈了么?哈哈哈哈,别致,妙啊!”
她顿时眼神一沉,暗暗捏紧两只拳头,恼火地低头,口鼻冒烟更严重了。
烦躁地理了理自己一头很有想法的秀发,恶狠狠地冲大黑吼:“怎么!没见过美女爆炸头?!这叫时尚!肥西!土狗!”
说完,气鼓鼓地提着高跟鞋跺脚上楼了。
徒留大黑一狐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土狗?她骂我土狗?”大黑激动地指了指自己,“我?土狗?!”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我尴尬地咳了咳,好心开口安慰他:“那个,大黑你别在意,那罗这人就这样……口无遮拦的,骂人很损。”
“不是,她骂我土狗?”大黑气急反笑,收了雨伞掐腰站在门檐下,死心眼的执着纠结:“我哪里像狗了!我明明是狐狸,狐狸不是狗!她这是在对我人格的侮辱!她这是诽谤造谣!”
“啊?”我皱眉,敢情,他生气的点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我以为让他不高兴的是那个土字……没想到他在意的是狗……
“太气人了!我以后再也不好心提醒她什么了!我文玉,和她那罗势不两立,割袍断义!”
大黑一甩袖子气哼哼的也上了楼,走着还念叨着:“早知道不给她开门了……劈死她活该!”
这情况,让我有点摸不着头绪。
“大黑的关注点,似乎有些清奇。”
一声土狗都把他逼得和那罗割袍断义了。
上清幽幽道:“娘子有所不知,狗这个字,对于狐狸来说是莫大的羞辱。狐狸天性高傲,自恃尊贵,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指狐为狗,他们觉得自己比狗高级,狗对他们而言,就是看不上眼的畜生,骂他们狗,就是在狠狠打他们脸。”
“唔……知道了,狗对狐狸来说,就像是猩猩与人的区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大猩猩来着。”
突然就理解大黑了。
“没事了,回去休息吧,折腾了一夜,再不睡就天亮了。”
我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小摆钟,已经凌晨三点了。
的确快要天亮了。
“好。”我牵住他的手也打算插门上楼,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低头,一滴血却从我的鼻头掉了下来,砸在了我眼前锃亮的地板上……
我以为是错觉,还特意弯腰想看清地上的到底是不是血……
但,万万没想到鼻腔里的热流更激烈了,一股脑的往外涌,啪啪啪的全砸地板上了……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