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呛,震惊地抽了抽嘴角:“啥?!还真是黑白双煞啊!”
小阮阮鼓着婴儿肥的腮帮子,点头如捣蒜,“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在和姐夫说话呢!碧落姐姐你仔细听,他们在说你呢!”
“说我?”我不明所以地瞧向院中那三道颀长身影,和小阮阮一起屏气凝神地偷听——
先头那几句只是断断续续地听了个模糊大概,隐约是听见他们好像提到了我的名字,还有什么劫数、什么什么天上,还有啥玩意儿鼎……
后来我皱紧眉头,默默继小阮阮后捂住了大黄的嘴巴,耳边那轻微的吐息声也终于消失了,大黄瞪大眼睛耷拉着耳朵颇感不满,而我,总算听见他们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内容了!
黑衣大佬高深地说:“昨天判官大人手里的生死簿突显异象,冥界便知道是凡间有人做了改命的逆事。恰好阴律司花判手下的阴差在人间勾到了陆莹的魂,陆莹进了审判殿,我等才知道陆家这两位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嬉笑着说:“虽然以前凡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们冥界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从天意让它过去了,可我哥偏说这事不大对劲!
要知道阳间的风水术士可是没这个本事把本就乱了的命运,又给乱回去的。
即便真有那么一两个功德高,修成半仙的风水先生能做到,这种把命换来换去的行为也是不把老天爷放眼里,可是会招来报应的。
然而昨日咱们在下面并没有查到近日上苍降罚的记录,所以我哥就和我说,想来阳界看看究竟是哪位人才干的这种好事,连老天爷都能闭眼不管。
嘿嘿,没想到,竟然是您老人家,现在知道了,不是老天爷不管,是老天爷也不敢管……咱们冥帝要是晓得你也下来了,肯定会控制不住的爬上来找您八卦的!”
上清淡淡道:“本座只是顺手将其拨乱反正了,她既用术法抢了人的阳寿,那别人为何就不能以牙还牙,侵占了她的身躯。
世人都说世道不公,便是因为上苍有太多时候都没长眼,受冤之人无处伸,即便是错了,也只能算了,求神拜佛,最终也只得了个顺其自然的结果,天界的这些神,愈发的玩忽职守了!
端坐高堂,如何对得起阳间凡人的一炷香。”
“自从人间不大信仰供奉神明后,那些神,确实懒怠了。更何况,一次逆转,再逆回去就会带来许多连锁反应,容易乱了阴阳秩序,所以大多时候,神都是不插手这些小事的。
并非所有神都像您一样,有能力将善后工作处理的干净,有仁心关注一个小小凡人的是死是活。”
黑衣男人负手感慨:“这些年来,离城那边因为有龙王爷罩着,是太平了许多,但月城这个地方,却乱得很。
月城这个地方是古都,本来就有太多会奇门异术的风水道士,往前二十年,还有那脉阳差帮忙盯着,可惜他后来卸任了。
大人,那个姑娘是阳差之女,她承袭了阳差血脉,你难道当真不打算让她……”
“你们地府倒是的确很会算计,本座的女人,凭什么给你?”上清压沉声,即便语气还是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此话一出,却无形中,有股子很强烈的压迫感……
“蛇君陛下息怒。”黑衣男人惊了下,忙低头请罪。
白衣少年咳了咳,强颜欢笑地帮忙打着圆场:“呃陛下息怒,那个,我哥嘴笨,他不是要抢走那姑娘的意思,他也是为了那姑娘好……那姑娘要是成了咱们的人,咱们也好和陛下一起……”
“别在本座面前玩心眼,冥界,佛家,神界,都想要她,你们究竟是为她好,还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当你们冥界的阳差,可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干的无非是拿钱买命的勾当!本座警告你们,少打她的主意。”
“蛇君误会了。”黑衣男人条理清晰,目光真挚地解释:“我们想要她,的确有私心,但我们与佛家的目的不一样。我们要她,是另有原因,这个原因绝不会对她不利。既然蛇君不愿让她归于冥界,我们自也不会强求。”
“其实也就是因为她有天赋,阳差这一职位也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最近几年阳界的阳差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得绝迹。”
白衣少年直了直脊背,假装咳嗽:“不过陛下你现在和人家……结婚了?天上的那些老家伙知道得疯吧……”
“与本座何干。”
“我等知道,错过了两次,蛇君是不可能再放开她了,但,还需小心,眼睛太多。”
“回去的时候,有空帮本座带个话,就说,本座娶媳妇了。”
“我怎么觉得……天界这次是把兔子送进了老虎的嘴边了呢?”
“虎口夺食,他们自求多福吧。”
后来又说了几句更小声的话,我没听见。
总之他们说完就一阵风眨眼消失在了我家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