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笛声依旧如云流水地舒缓吹奏着,几个灵动跳音,更悦耳安神。
手持佛珠的罗汉勉强稳住微晃身体,警惕地朝空中质问:“敢问是魔界何方神圣?佛家办事,我等是奉世尊的命令前来人间作法,还望前辈不要插手!”
嘴快的金轮罗汉上前一步嚣张扬威:“魔界与佛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尔等妖魔如今竟敢这般猖獗,现身于罗汉面前,阻碍佛家正法!本尊劝你,速速退去,不然休怪我们降妖除魔施法收了你!”
“了觉!”佛珠罗汉一把抓住了他的金身手臂,拧眉沉重道:“不可狂妄,此人并非普通魔族,怕是魔君身侧之人!”
“魔君凌阙?他身边的人来凑什么热闹!”想了想,金轮罗汉忽然目光凶戾地朝那罗望了过来:“好啊你!你竟然还敢与魔界有所勾结!待我回去禀报世尊,让他老人家亲自处置你!”
那罗躺在地上捂着心口,扯了扯被鲜血染脏的唇角,“呵……”
金轮罗汉还想再多废话,佛珠罗汉却给他使了个眼神。
两人合力拿着法器朝病床上的夫妻攻了去。
但,大快人心的是,即便两人同时祭出法器用尽全力猛下狠手,也没能破得开笛音在病床前方形成的透明保护罩。
婉转笛声骤一变调,一道浅紫色的光芒霎时将两人的法器反弹了回去——
法器撞在了两罗汉发达的胸大肌上,硬是把两个壮汉撞摔了出去,逼吐了好几口鲜血。
笛声裹着灵潮迅速凝聚成了一柄锋削铁如泥、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剑,气势汹汹地刺破长风朝两人面门刺了过去——
“前辈饶命!”
神剑陡然停在了金轮罗汉眉心正前方。
金轮罗汉被吓得双眼发直,三魂丢了一大半,满额头都是细小密麻的汗珠。
半撑着身子僵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佛珠罗汉是个识时务的人,见状赶紧出声认怂求饶:“前辈饶命,了觉方才是有眼不识泰山,才大言不惭得罪了前辈,还望前辈看在我佛的面子上,饶了了觉与了悟一回!”
外面的笛声戛然而止。
少时,一道轻描淡写、林籁泉韵的优雅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滚。”
语气极好,杀伤力却极大。
两罗汉闻言浑身抖了三抖。
不等两罗汉施法离开病房,逼在两罗汉眼前的那柄银光神剑却先一步慌促消散了。
余留在病房内的强大压迫力也瞬间荡然无存——
好像,暗中出手相助的那个人先跑了!
金轮罗汉察觉到怪处后,眼底瞬间又绽放出了死灰复燃的光,惊喜道:“竟然走了!”
正欲爬起来再作妖,却被身旁受了重伤的师兄弟抓住了手腕。
“傻子,你激动什么!还不快跑,更厉害的来了!”
“更厉害……”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这个更厉害指的是谁。
一条霸气威武,身躯庞大,浑身散发着神圣银光的大白龙就一头撞破了玻璃闯了进来——
粗犷的龙吟声直震九霄,仰头嘶吼,整座高楼都扛不住重压,猛烈摇晃。
“龙龙龙、龙祖!”
两罗汉化成金光要逃,却被白龙变幻成的墨衣男人一袖子又给抓扔了回来。
两具强壮的肉体砰砰砸在地上,疼得他二人双双惨叫不止。
“落儿!”匆匆赶过来的上清衣襟上还染着淡淡的夜中凉意,轻轻把我护在了怀抱里,心疼用指尖抚了抚我汗湿的额角,“本座来迟了,让娘子受罪了。”
“清清……”我努力睁开朦胧的倦眼,抬手,抓住他的袖角,无力地轻笑:“不迟。老公,他们欺负我……”
他反握住我的手,深眸怒潮翻涌,“别怕,本座替娘子,欺负回去!”
说完,抬掌施法为我疗了片刻的伤。
而那两名被上清揪回来的罗汉这会子深知逃跑无门,便紧忙没骨气地向上清颤巍巍的叩首解释:“陛下,我等今日乃是奉世尊命令前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息怒!”
“本座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许碰本座娘子么?”上清黑着脸,握住我的那只手骨节透白。
两罗汉被他一身的凛冽盛气给压制的瑟瑟发抖。
攥着佛珠的罗汉敬畏的趴在地上,惶恐狡辩:“陛、陛下,我等并没有碰碧落姑娘……”
上清一记眼刀剜过去,狠声质问:“把本座娘子伤成这样了,还不算碰?!”
金轮罗汉不知死活的俯身反驳:“可这是她自己突然冲上来挡下了我们的攻击!她是咎由自取,同我们无关!”
“住口!别再说了!”佛珠罗汉慌得嗓子都哑了,趴在地上咬着牙关低斥道:“这是龙祖!”
缓了缓,又说:“我们、打不过他!”
但即便他们现在认怂,也晚了。
从上清踏进这间病房开始,就注定他们今晚跑不掉了。
上清小心将我放回了地上躺着,握紧了我的手,满脸心疼的告诉我:“为夫去帮你报仇,你乖些,等为夫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