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回到包间里的时候，脸上的情绪还未全消。
江秘书看见了，不由问：“怎么余小姐出去一趟回来脸色这么难看，是对我有意见吗？”
余程：“……”尴尬一笑，“没有。”
“没有就好。”江秘书笑笑，又给余程倒了杯酒，“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和小丁举了一杯，现在一回来了，就把这杯补上吧。”说着，把这杯酒放到了余程的面前。
余程没动，先是看了眼丁辉，见他没有阻止的意图，心里便明了了。嘴边挟起一抹笑，余程端起酒杯，正要往嘴边送，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余程端着酒杯回过头，看见进来的顾方觉和方堃，微微一愣。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忽听一旁的江秘书就惊喜的声音说道：“方总，你怎么来了？“
方堃看这阵仗就知道余程正在被灌酒，心里直骂这老酒鬼真不是个东西。面上仍是带着笑的：“今晚在这里跟陈总几个吃饭，意外得知江秘书你也在此应酬，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哎呀方总，你太客气了。这叫我说什么好！”江秘书呵呵一笑，“行了，什么也不说了，干一杯吧！”
方堃由着江秘书给自己倒酒，视线在这个包间里到处打量，掠过余程时，装作十分惊喜和意外地说：“呀，余妹！你怎么也在这儿？”
余程：“……”
方堃看余程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演技是有点拙劣，可能震住人就够了。江秘书倒酒的手一顿，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余程。他没想到，这小妞竟跟方堃有关系，而且，他还叫她妹。
方堃的背景他是知道的，皇城根儿下大院子弟，那这小妞……
事已至此，余程知道自己不接着演也不行了。她故作淡笑，说：“正好要跟风扬集团谈合作，所以我就来了。”
“哟，那敢情好。”方堃笑笑，“说来说去，原来咱们都是一家人。”
“那是那是。”江秘书不住点头，目光觑到一直安静伫立在后面的顾方觉，他又问：“那这位又是？”
方堃不答，笑看着顾方觉。而顾方觉看了一眼余程，面不改色道：“我是她家属。”
这下惊着的人除了江秘书之外，又多了一个。余程简直是不敢相信地望着顾方觉，她知道他和方堃两个过来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用得着玩这么大吗？
“原来如此，那真是失敬失敬了。”余程这边还傻着，江秘书那边却是已经反应过来了，脸上端着笑，向顾方觉伸出手来。他心里边也是难得打起小鼓，因为这个自称余程家属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很随意，但边边缝缝都透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一看就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顾方觉看出了江秘书的忌惮，便趁机拿起了架子，面对对方主动伸过来的手，他只是微微一颔首，便算是回应了。接着他转向余程，问：“还有多久能结束？”
余程呆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过来给自己解围了。下意识地看向江秘书：“这，江秘书……”
江秘书正因为顾方觉当着方堃的面儿不搭理自己而尴尬，闻言立刻说：“今晚就到这里吧，小余你有事就去忙。”
“那多不好意思。”余程假装遗憾道。
“没事没事，以后多的是机会再聚。”江秘书豪放的一挥手。
聚个……屁。
在心里爆了句粗，余程笑笑，又对丁辉说：“那我先走了？”
因为喝多，丁辉面对这一切也有些傻眼，见余程向他看过来，便迟钝地点了点头。等他想起来什么，忙追到门口：“小余，那个餐费——”
“你放心，我一会儿到楼下就结了。”这是来前说好的，结账的时候由丁辉在包间里陪着江秘书，余程先行下楼去把钱付了。所以丁辉的银行卡，是放在余程这里的。
丁辉放心地点点头，等回过头，却发现江秘书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仿佛是在说：让女人买单，你也好意思！
楼下，方堃也难得和江秘书达成统一战线，看着利落划卡的余程，说道：“说起来今晚应该是那个男的请客吃饭吧，怎么是你掏钱？”
“你当我傻。”余程替丁辉签完字，接过单据和□□，向方堃晃了晃，“刷的他的卡。”
“那还成，那还成。”方堃傻呵呵地乐，然后看向顾方觉，“哥们，怎么着，你是跟着余桃桃走，还是再跟我上去？”
“你说呢？”顾方觉斜他一眼。
“得，算我白问。”方堃举手投降，也忍不住抱怨，“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今儿来的是这傻逼，早知道就不叫他了。”
顾方觉没接他这话茬，转而看向余程：“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余程举起自己手机，示意道。
“我送你吧。”顾方觉想了想，说，“大晚上的，你喝了酒打车也不安全。”
余程：“……行。”只要不是她主动，对于送上门的好处，来者不拒。
两人一同去了地下车库，看见顾方觉车的那一刻，余程没忍住笑出来。
“你还开着顾伯伯的这辆老大众？”
“太经使，找不到理由换。”这是顾方觉的真心话，他其实也看好了几款车，但因为手头这辆一直能开，于是也就懒得换了，“不过怎么着也比你那辆越野强。”看着她系上安全带，顾方觉问，“多少钱租的？”
余程报了个数。
“得，差一点儿就又被骗了。”
余程心里说了句幸好幸好，嘴上却不怎么服气：“我有那么傻？”
“你聪明？”将车开出地库，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顾方觉抽出空看她一眼，“聪明的话今晚的饭局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