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浩完全理解了,再通篇背下来,草药的图片也要完全记住。
师徒两人沉浸在医书里,非常投入,直到文谦送饭过来了,才惊觉已经到了中午,遂放下手里的医书和药材,准备开饭。
文浩的饭都是和白家人一起吃的,只不过白家人都非常有分寸,除了文浩主动给他们夹的菜,并不会主动去吃文浩的东西。
就算文浩特意把饭分给他们,他们也只会要多余的那一份,之所以一起吃饭,就是凑个热闹。
既然文谦已经把文浩的饭送过来了,白家人也开始摆饭了。
白家人的饭和杨家差不多,都是野菜汤里面放一点粮食,到了节日的时候,也会放两片肉进去。
就算村里给发的半年的粮食并不少,但是也绝对经不起挥霍,后面可能再也得不到补充了。
现在外面,别说找不到吃的,就算能找到,也只有野菜了。
见白家人要开始吃饭了,文谦和永林识趣的告辞,主要是不熟,也没什么能聊的,两人又回去练拳切磋去了。
东山县县城,江氏坐在炕上,望着门外的皑皑白雪,一阵绝望。
自从冰雹以后,他们就再也找不到食物了。
家里的余粮本来就不多,能撑到今天,已经是节约又节约的结果了。
昨天早上已经把最后一顿饭吃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已经饿到了现在。
“咕咕咕……”
肚子又开始闹抗议了,江氏叹着气,又灌了一杯水。
看着躺着炕上,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的儿子,江氏忍不住心疼。
儿子还小的时候,天灾就已经开始了,他都没见过唐家的辉煌。
作为唐家唯一的男丁,如今竟然要面临着被饿死的绝境。
就算再讨厌唐家,江氏也不得不承认唐家昔日也是西州城一霸。
最起码江家是不敢惹的,不然她也不会嫁过来了。
江家只是西州城一个普通的中等规模商家,家里有一支商队。
从南边买了粮食,千里迢迢的运到北方高价卖出,再从北方低价收购皮毛,运到南方来卖。
这一来一回的倒卖,能赚不少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酒楼和两个铺子,在西州城的众多商贩里,毫不起眼。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就是隔壁郑家的大少爷,郑敏聪。
勤奋好学,成绩优异,不想再和父辈一样,当最末端的商家,被这个欺负,被那个宰割。
好在大齐并不禁止商家子弟参加科举,所以立志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改变自家的门楣。
他们自小定下婚约,对于未婚夫的决定也是非常支持的。
考虑到男女大防,即使两家住得很近,长大以后,也较少见面了。
只有七夕、元宵这样的日子,在哥哥的陪同下,一起去逛街。
但是两人私底下的书信往来并没有减少,年少爱慕,又有婚约,是板上钉钉的一对。
两人也就放任自己的感情,互相诉说着自己的烦恼和喜悦,越陷越深。
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闺阁时光,现在想来,仍有些嘘嘘。
直到她十五岁及笄那年,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聘礼,连两只大雁都亲自去抓了来。
等她父亲年底跟着商队归来,就去她家下聘。
她每天期盼着,数着日子,还有多久才到年底,头一会觉得时间那样漫长。
她娘还打趣她不知羞,感叹着女大不中留,但是从眼里的笑意,还是能看出江母对这门亲事是非常满意的。
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对方还是个特别优秀俊俏的儿郎。
最关键的是,还对她闺女一往情深,有什么不乐意的呢,只是舍不得女儿罢了。
终于等到江父归来,郑家那边也看好了吉日,准备来下聘。
江父出门一趟回来,却全部都变了。
“怎么会这样!唐家怎么会看上咱们娆儿?
这门第相差太远了,再说他们也没见过咱们娆儿,怎么一来就说要下聘呢?”
听完丈夫的话后,江母忍不住惊叫出声,这太突然了,也很奇怪。
“说是他们家去找了大师算的,咱们闺女的生辰八字旺他们唐家,一定要娶咱们闺女”
江父捂着脸,无奈道。
“这也太霸道不讲理了,咱们娆儿可是早有婚约了,怎么他们想娶就要娶呢,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