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两人搬到万林厂家属院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结果竟然无法适应“十面埋伏”了。
不就是鼾声嘛,想当年在临时木板房的时候可不就天天听,这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挽风有些怅然。
顾念余笑着指了指走廊的那个小桌子,用嘴型道:“睡不着要不要去坐一下?”
“做一下?”赵挽风登时脸一红嗔道:“忒,流氓。”
“?”
顾念余茫然,他只是提议睡不着就去休息椅那边坐坐,困了再回来睡就可以了,怎么还骂他流氓了呢?
赵挽风也是开口后才反应过来顾念余刚才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道:“那个……咳,当我什么都没说,睡觉吧。”
说罢连忙转身不再看顾念余。
顾念余茫然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脑子转了好几遍才突然想通赵挽风为何出口成脏,他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做一下?
媳妇这是挺大胆啊,什么都敢想。
赵挽风听到顾念余闷笑,恼羞成怒地转身大长腿往他那边一踹道:“睡觉。”
顾念余这才乖巧地刹住了嘴。
两人安静地躺着,火车“哐当当哐当当”地前进,大叔们的鼾声也“呼噜噜呼噜噜”此起彼伏,不知什么时候,赵挽风的困意终于摇摇晃晃地来了,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醒半睡的状态。
下半夜,赵挽风只感觉床尾有动静,一只手隔着被子按到了她的小腿。
赵挽风下意识地一踹脚果真踹中了人。
她瞌睡虫登时飞了,到底是在火车上,万一遇上色狼歹徒啥的可怎么办,她一脸警觉地直起身,只见那被踹了一脚的黑影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上铺的只是想借床脚换个鞋,吓到你了。”
黑影再三道歉,就差把真心剖出来了。
没等赵挽风开口,对面床的顾念余严肃地说了句:“下铺有人,小心些。”
“是是是,真的抱歉。”那黑影说完灰溜溜地爬到上铺去了。
显然是隔间最后一个上铺空位的客人也到了。
顾念余看了赵挽风一眼:“没事了,睡吧。”
赵挽风点点头,重新躺下。
其实她就没在怕的,毕竟有小顾专家,这种浓浓的安全感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小顾专家徒手擒小刘哥给她印象太深吧。
赵挽风再次躺下后才发现窗外透着光,她好奇地掀开窗帘小角往外看,外头不是黑黢黢的荒野,而是一个小小的站台,看不清站台名字,不过算着时间,应该还在川渝境内。
赵挽风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才一点多。
她感觉已经睡了很久没曾想只是错觉,距离天亮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都怪这个鲁莽的上铺兄弟,赵挽风叹一声默默蒙头继续数羊。
约莫十分钟后,火车又一次慢慢悠悠地出发了,赵挽风听着火车的鸣笛声,感慨牛医生真是有先见之明,给她几本医书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