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殷宗峰同窗则是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们一直觉得帅魁读书很厉害,但没有想到帅魁的才华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山头的夕阳还冒着小半个头,只是北风肆虐着长在乱石中的竹林,只是竹林每次被吹到一边又很快荡回原位。
帅魁手持着毛笔站在书桌前,此刻身上沐浴着残阳的余晖,但整个人毅然是多了一种才子的色彩。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殷宗耀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年轻一代,甚至觉得自己在明年的乡试中能大放异彩,而今却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地摇头道。
帅魁注意到殷宗耀的表情,知道这是一个在赞誉中成长的高傲公子哥,已然无法接受自己比他更优秀的事实。
只是他从后世的史料清楚地得知,殷正茂的儿子并不出彩,而今这位公子哥不过是仗着父权才享受赞誉的伪天才。
帅魁将手中的笔放下,却是面带微笑地道:“殷公子,不知你是否还认为这首诗是从别处抄来的呢?”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扭头望向殷宗耀。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知道帅魁并不是欺世盗名的抄子,而是一个才华远胜于殷宗耀的天纵之才。
殷宗耀自然知道帅魁不可能抄诗,但亦不打算向帅魁承认自己不如对方,却是狠狠地瞪着帅魁一眼,想的却是自己的身份比对方要高出一万倍。
帅魁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当即便一本正经地道:“吾师虽是生员,但其中的缘由别人可能不晓,但殷氏都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吾师之所以不战认输,并非是当真不如你,而是你作为子侄不懂得尊重叔伯,但叔伯却有爱护子侄之心。”顿了顿,便进行发难道:“殷公子,你刚才不该以吾师不战认输为荣,言语间更不该有辱你的长辈,吾师的才学岂是区区生员能与之相比?所以还请你向吾师道歉,向你的三叔道歉!”
殷宗耀指着自己的鼻子,显得难以置信地道:“你让我道歉?”
“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帅魁迎着殷宗耀吃惊的目光,却是理所当然地点头道。
刚刚负责朗诵的举人在族中拥有一定的分量,亦是站出来表态道:“宗耀刚刚之言实属不妥,确实不敬长辈,当向老三道歉!”
“老三虽没能在乡试中举,却是因提学多刁难,宗耀此番言论理应向他三叔道歉!”又一有分量的老者跟着表态地道。
台上的人都是族中的长辈,亦是选择捍卫尊长爱幼的立场,加上都认定殷正严的才学远胜于殷宗耀,不由得纷纷点头认为殷宗耀应该道歉。
一时间,压力全部转移到了殷宗耀身上,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终于感受到来自传统理念的压力。
殷正茂突然咳嗽一声,却是淡淡地表态道:“今天的挑战无需如此上纲上线!侄子向叔伯挑战,亦算是一种讨教,耀儿没有不尊重他三叔的意思!”
这……
众人看到殷正茂站出来维护殷宗耀,更是公然歪曲事实,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殷大人,此话不妥!学生进学之初便听先生教导:长幼有序,尊卑有等,家之福也,不知礼无以立。殷公子既是才学出众,焉可忘记圣人教诲,只是他刚刚言语多有冒犯吾师,理当向他的三叔道歉!”帅魁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显得理直气壮地道。
按说,他不该对眼前这位巡抚大人咄咄逼人。只是锋芒已出,那么就不能半途而废,自然要替殷正严争上一争。
殷正严发现殷正茂朝自己望过来,已然是希望自己站出来打圆场,最终却选择了视而不见。事到如今,他知道不能再一味地退让,何况自己的弟子还如此的争气。
殷正茂的眉头微蹙,却是继续维护道:“我刚刚已经说了,这仅仅只是讨教!”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学生亦想向殷大人讨教,却不知可否?”帅魁望了一眼殷正严,当即便将矛头指向殷正茂道。
殷正茂为官多年自然更是心高气傲之人,当即便冷哼一声道:“好,那咱们就切磋切磋,倒要瞧一瞧你还能有几分能耐!”
咦?
众人听到帅魁和殷正茂竟然撞出了火药味,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殷正茂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只是帅魁压根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当即便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