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于空,路边的小林子树木稀疏,在那斑驳的树影下已经失去马儿的踪迹,唯有一根带着寒光的红缨枪。
按着他所制定的计划,让帅嘉武和帅嘉谟骑马先跑,自己钻进山林逃亡,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却失去了那匹骏马。
三个人不得已拿上那根红缨枪,便是沿着这条山道,希望能够翻过前面的山坡逃入那片山林之中。
只是天不遂人愿,三个人才走了几十米,后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刘一刀。
帅嘉武要求帅魁手里的红缨枪,显得视死如归地道:“你们朝西边逃进那一片山林中,我帮你们断后!”
此时此刻,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但这是他们三兄弟唯一的生机。
跟那些被抓回卫所补丁明显有所不同,此次上头花费如此精力让刘一刀将两个弟弟弄进卫所,更是不惜给予刘一刀百户的军职,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想要自己兄弟三人的命。
尽管他猜不透是谁跟他家有如此大的仇怨,自己老爹当年究竟得罪了谁,但现在只有反抗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帅嘉武不再顾及军中的规矩,面对着拍马在前的刘一刀怒喝道:“刘一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哈哈……你们三兄弟齐整了,给我将他们都拿下!”刘一刀拍马赶到,远远看到帅魁在场便兴奋地道。
帅魁虽然心有不甘,但知道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当即便拉上帅嘉谟向前方逃跑道:“大哥,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行了!三弟,你快走,别管我了!”刚刚走出数十米,帅魁谟却是体力不支地推开帅魁道。
帅魁看到帅嘉谟负伤坚持到现在确实已经十分不容易,而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却是知道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刘一刀,老子今天要弄死你!”帅嘉武已经不再顾虑,却是发狠要跟刘一刀迎向刘一刀准备拼命道。
刘一刀能够爬到总旗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真本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朝着帅魁武直接持刀冲了过来。
帅嘉武握着红缨枪的手微微颤抖,倒不是因为心里害怕,而是伤势和体力消耗都已经到了极限,甚至眼睛都是一阵恍惚。
只是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特别自己身后还有着两个弟弟要保护,却是在刘一刀近身的时候,当即奋力刺出了这一枪。
哐!
刘一刀没想到帅嘉武竟然真的不躲不闪,面对着离自己仅仅只有几厘米的枪头,却是用腰刀将枪头打掉。
红缨枪发出一声嗡响,直接从帅嘉武手中脱落,接着倒飞到几丈之外,然后重重地刺进了沙土中。
噗!
帅嘉武没有躲闪,当即被马头撞飞在地,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帅魁看到帅嘉谟将自己推开,又看到被刘一刀撞倒在地的帅嘉武,却是知道此刻再不逃的话,那么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只是他正要迈步向前的时候,脚仿佛是灌了铅一般,却是无论如何都迈不出这一步,无法将两位兄长丢在这里逃跑。
帅魁抬头望向天空中宛如血色般的圆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突然间转身面对着前面的刘一刀。
帅嘉谟看到帅魁竟然放弃了逃跑,心里既是欣慰又是痛心。
帅魁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拼命的人,哪怕自己苦点累点,只要通过自己的双手能够改变现状并给亲人带去幸福就好。
只是现在的形势让他不得不去拼,更是不得不进行反抗。
为了能够生存,为了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每日闻鸣起舞刻苦练习枪法和读书,更是夜夜悬梁刺股熬到三更半夜才上床睡觉。
这些人明明拿了殷正严的银两,却通过卑鄙的手法诱骗他二哥离开上里村,而今更是要将他们兄弟抓回卫所充当军丁。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抑,在一刻突然爆发开来,高魁冲上去拔起地上的红缨枪,便是朝着刘一刀大声怒吼道:“你们欺人太甚,老子跟你们拼了!”
刘一刀面对朝这里冲过来的帅魁,看到这个视死如归的少年,心里竟然生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枪刺出,寒光闪现。
刘一刀想要如法炮制挡下刺过来的红缨枪,只是帅魁是蓄力一击,虽然被挡了一小下,但枪头刺进了他的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