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这块太肥了,你帮我吃了吧!”帅嘉谟跟帅魁一起坐在台阶上,将一块肥肉夹到帅魁的碗里道。
帅魁仅是犹豫了一下,便是继续扒着吃。
虽然他知道这是帅嘉谟的借口,只是此时此刻,却是根本不能抵住这块肥肉所带来的诱惑,同时亦感受到了浓浓的兄弟情。
帅魁是一个很传统的华夏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亲情都是格外的看重和珍惜。而今吃了这块肉,那么他跟帅嘉谟便是一辈子的兄弟。
吃过饭不久,便到了晚修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不再进行授课,而是留给大家进行温书,还有很多白天被罚抄书的学子正在奋笔疾书。
帅魁被要求将《大学》抄写三遍,只是晚饭吃太饱和早上起太早的后遗症很快出现,到了晚上便开始哈欠连天。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咖啡和浓茶,有的仅仅是冰冷的水。
帅魁将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甚至一度将脸埋进水缸中。只是整个脑袋还是昏沉沉的,频频打着哈欠,无比渴望能够上床睡觉。
殷正严一直挺直腰杆坐在那张专属的椅子上,虽然手里拿着书卷,但那双眼睛却总会扫视在场的学子。
别说趴在桌面上睡觉了,哪怕在这里想要偷懒,都可能遭到他的戒尺。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上里村的子弟实在忍受不了殷正严这种严厉教学,故而选择到歙县里面的书院就读。
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早已经哈欠连天的众学子纷纷返回后宅,却是准备清洗一番便上床睡觉。
帅魁却还不能离开,因为这是其他人的放学时间,而他还得再熬两个钟,到三更天才能回去睡觉。
殷严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便给旁边的仆人吴三递了一个眼色。
吴三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和锥子走向帅魁,先是帮着将帅魁的头发绑着悬于梁上,而后则将一把锥子交给帅魁。
帅魁没有自残的变态心理,虽然此刻困意难消,仅是轻轻地扎一下,借着大腿处的痛楚跟困意作斗争。
明月高悬于半空中,淡淡的柔光像是轻薄的纱。
月光轻轻地洒在前院的院落中,地上细碎的砂石像是碎银,而靠近东侧花圃的月季花正在孤芳自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帅魁的眼皮不停地打架。
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用锥子扎着自己的大腿,只是刺痛的效果越来越弱,最后忍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但一下刻却骤然惊醒。
人在睡着的时候,脑袋的重量会失去支撑力,必定自然而然地向下面跌落。
只是脑袋骤然下坠的动作,必定会狠狠地扯到了他的发根,疼得他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帅魁已经不敢睡去,但实在是困意难消。他用手托着下巴继续看书,只是随着他睡着,再度遭受到同样的痛楚,扯得他头皮都已经伤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悬梁刺股虽然听起来十分简单,但真正进行尝试简直就是要人命。
旁边的仆人吴三看到帅魁的头频频下坠,对帅魁不免心生同情。
通过沙漏发现时间竟然还有足足半个时辰之多,不由扭头望向殷正严,却是希望殷正严能够提前让这个少年郎回去休息。
殷正严却是置若罔闻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根本不理会帅魁的惨况,甚至是乐在其中。
若是帅魁无法坚持住,那么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帅魁撵出书院,任由他被编入军籍当军丁或沦为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