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灯光和闪烁着折射着光线的灯体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花了好大的力气适应了亮度,温柔这才能慢慢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陌生的环境令女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人换了,于是温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开始不敢想在她昏迷这段时间里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男人站在门外,一双眼睛狭长漂亮,一张脸白皙冷漠。
温柔恍惚,“江游?”
那一刻,眼前的男人表情在瞬间扭曲。
江寒走上前,下意识掐住了温柔的脖子,说话有些过于用力,“过去你明明是把他当做我的替身的。为什么现在看着我却会喊出他的名字?!”
温柔的大脑嗡嗡作响,混乱的记忆滚成了一片,她抓不住细节,只能任凭它们从她脑海里穿梭飞过,女人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些茫然和无措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那个坚毅的自己。
她直视江寒的眼睛,没有退缩,“你又想做什么?”
“你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江寒知道温柔记忆受损,当初听说她把江游忘了的时候,他暗自得意,替身就是替身,又怎么可能被人记得?
如今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因为温柔也记不清他了。
好的坏的一并记不清了。
温柔将头偏过去,“就算记不清过去,我现在也很清醒,江寒,你不是个好东西。”
你不是个好东西。
江寒直勾勾盯着说出这句话的温柔好几秒。
直勾勾。
那几秒里,掠过他脑海的是当初和温柔在国外相依为命的日子。
他选中了温柔来蹚这趟浑水,成为一个牺牲品,所以才会接近温柔,才会给予一个温家不收宠爱的私生女那么多的照顾,让她爱上他。
可是。
江寒问自己。
当真只是因为这样吗。
当真只是这个私生女值得利用,他才对她那么好又那么坏吗?
那个时候的他,开始着手下一盘大棋,自然每走一步都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却又为什么总是放任自己和温柔的感情。
温柔被温家流放到国外,爹不疼娘不爱,她一个人咬着牙生活,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的唯有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自己的强撑。
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她,被他不怀好意接近并爱上,为了让这份感情将她推向虐恋的深渊,江寒甚至营造了自己的死亡。
一个女人是忘不掉一个为了她去死的男人的。
所以江寒在那场大火里救了温柔后假死,给温柔带去了剧烈的冲击,以至于她多次精神世界崩塌,在漆黑夜里想念着他的脸。
只有死,才能让温柔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
才能让她……一辈子都是,自己手心里的,那颗棋子。
温柔,我也私生子,我也肮脏,我也罪恶。
我爱你的方式,就是把你拖入我的深渊。用一切手段让你爱上我,忘不掉我,而后能够心甘情愿被我指挥和利用。
江寒以为自己是赢家,能从头赢到尾。
可是他输了。
猛地抽回了意识,江寒的视线对焦在眼前女人的脸上,他松开掐着她的手,改为摸她的脸。
柔软的触感,和他当初在夜里偷摸睡着的她,一模一样。
江寒喉结上下动了动,“温柔,早知道你在遇见江游以后会那么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出去……我当初在国外,就应该要了你。”
温柔听见这话不知为何只觉得反胃和恶心,“我没有义务为你守寡。你也不是我的谁。”
“你那么爱我,你都忘了吗?”
江寒凑近了温柔的脸,企图在她眼里看见一些别的情绪,可是没有。
温柔的眼神里,已经没有爱意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我把江震和江游都解决掉,就可以用剩下的全时间来陪你,让你重新好好爱上我。”
“你第一个爱的男人是我,最后一个,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