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三爷,你们来了。”
他连忙恭敬地问候。
听到他这声问候,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景轶时蹙眉睁开了眼,望向联袂而来的两人。
眼里闪过一抹不喜。
“三弟、小四,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他语气嘲讽,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暗中还不忘狠瞪了景轶平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景容与面无表情,景轶平则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
“大哥要是不想我们来,那和我小弟就不打扰了,你有事和医生护士说。”他一点也没有景轶时是病人,他们需要迁就退让他的意思。
他做大哥的不像个大哥,他们做弟弟的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说着就要拉景容与离开。
反正探病的过程他们已经做过了,谁也没理由指责他们俩不顾兄弟死活。
“景轶平,你回来是故意想气死我的吗?”
景轶时差点没被景轶平这态度气得从病床上跳下来,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我才是你嫡亲的哥哥,你和小四要好也不能为了他把你亲哥哥给气死啊!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们妈妈的感受?”
这都抬出他们的母亲来了。
就差直白地要景轶平和景容与划清界限了。
景轶平最不耐烦听他说起他们的母亲。
“妈都死了多少年了,她能有什么感受?就算她没去投胎,在下面估计也早就找好第二春甚至第三春了,甚至可能还给咱们生了一打鬼弟弟妹妹,也就你和二哥大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太自以为是了好吗?咱妈真不需要你们这么替她设想。”
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诮与不耐烦,他本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脾气不算特别暴躁,却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拿自己亲妈开玩笑这种事,从他嘴里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他从小就这样,说是百无禁忌,其实就是没心没肺。
景轶时也不是不了解这个弟弟,但多年未见,又是他受伤的时候,他以为他最起码会设身处地为自己想想。
没想到,依然是这么个狗脾气。
真怀疑他回家就是为了来专门来气他的。
难道他是真的不清楚,他和轶时才是他亲兄弟吗?为什么每回都站在景容与那个野种那边!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挖开自己这个弟弟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就能这么里外不分呢?
“给我滚出去!”
他觉得再和这个弟弟相处下去没被这伤害死,先脑溢血死了。
景轶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对身旁安静的景容与努了努嘴,“人家不待见我们,走,和哥哥出去喝一杯,咱兄弟俩好久没聚了。”
景容与此行也是过来完成任务的,点了点头,又朝气得脸色潮红的景轶时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保重。”
然后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看着点。”
“是,四爷。”
不待景轶时再开口,景容与和景轶平就和来时一样,并肩离开了房间。
留下喘着大气两眼充血抖着胳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景轶时。
好半晌,房间内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呵,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走出不远的景轶平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冷不热地说,“他这还才是部长呢,要是再往上升一升,全国上下估计都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了。”
“他升不了。”景容与语气平静。
景轶平挑眉,“他这次受伤,国家为了补偿,按理应该会动一动他的位置。”
他虽然不在国内,更不喜欢掺和这些事,但在景家这样的家族里长大,最起码的敏感度他还是具备的。
“那得建立在他受伤这件事是合理合规的基础上。”
景轶平微诧:“什么意思?难道……”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回头可以问问爸。”
“……草!真的疯了!”景轶平突然想回头去揍景轶时一顿了,“大哥空有野心但却没那么大胆做这种事,这怕还是二哥那个阴谋家搞的鬼。”
他虽然常年不在家,但他们几兄弟都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却是门清。
大哥野心是有,但却精明不足,说穿了他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下棋人让他走哪里,他就走哪里,脑子是真没有,行动力也是真的足。
但二哥却不同,他那人的心思才是最深沉的,想什么做什么没人看得清,如果不是残疾了,他现在绝不会甘心安静地待在家里。
小弟这个未来继承人还能不能坐稳也不一定。
当然前提是小弟他不争。
“这件事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景容与有预感,景轶时遇袭只是一个开始。
景家这段时间怕是安稳不了。
景轶平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不免越发忐忑,他不想掺和到大哥二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但也不想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就一定要强求不该得的呢?
“别多想,无论如何,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只是他们的弟弟,不是他们的爹妈,就算是爹妈,也没有义务替他们的未来负责。”景容与多少清楚他在想什么,忍住洁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哥哥,是爸爸的儿子。”
景轶平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柔软又熨帖的话,莫名有些感动,心里暖暖的,“好小子,结婚后果然变得不一样了啊,听说你媳妇我弟妹是个牛逼哄哄的人物,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种,是不是真的啊?”
景轶平常年身处战地,所以有关林野的事还是偶然和老爷子电话听他提起的。
“也不看看是谁媳妇。”提到媳妇,景容与情不自禁露出骄傲的神色,“我家小椰子是最棒的。”
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景轶平也来了兴趣,不顾他的抗拒一把搂过他的肩,“走走,赶紧给哥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