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诧异地打量了林野好几眼,似乎被她的身份给惊到了。
但马上面上又多了一丝颓然,自从肩膀的伤被确诊,国内外相关方面的专家他几乎看了个遍,但结果又如何?还不是都建议他以后不要再开赛车了?
就算这个漂亮的东方娃娃身份不凡,但一个素未谋面过的陌生人又能介绍什么医生给自己?
他惨然一笑,“谢谢你们……”他其实想说不用了,但又想到刚才那个高挑女人的话,又觉得就这样放弃了好像就是在放弃所有的希望。
“那我和景小姐谈谈。”
哪怕只是星点微末的光,他也想紧紧抓住,因为那可能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听到他这么说,林野退开让出了后车门位置,然后自己则坐进了驾驶座里。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美得冒泡的老公和个陌生男人独处一车呢?
万一这休伯特觊觎她老公的美色怎么办?
必须要保护好我方老公的贞操!
吉米见此立马殷勤地替休伯特拉开了后座车门,“偶像请。”
休伯特感激地对他笑了一下,抬步坐进了车内,车厢里有一股很好闻的清冷淡香,像雪山融化了的水。
“把你的右手给我。”
休伯特一坐进来,景容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休伯特愣了一下,搞不明白他的目的,不是要给自己介绍医生吗?要自己右手干什么?
但他还是顺从地将右手递了过去,下一瞬有些冰凉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是在诊脉?
这位看上去比雪山还要高冷的大美女难道是华国的中医?
“沉而无力,阳气、阴血虚衰,无力鼓击于脉……”景容微微掀起睫毛,“你肩膀上的伤最初应该并不严重,只是三角肌轻微劳损,但在治疗阶段却受到了外界强力撞击,二次受伤导致肩峰与喙肩韧带撕裂,旋转带多处断裂。”
原本还有些懵怔的休伯特蓦然睁大了眼睛,虽然前面那些中医术语他听不懂,但后面那些却不妨碍他理解。
他一脸震惊又惊喜地看着景容与,他只是靠着把脉就看出这些来了?难道华国的中医真有那么神奇?
但景容与带给他的震惊远不止于此。
“雪上加霜的是,你可能还遇到了一个庸医,他不仅没能治好你的伤,反而使得你的伤情加重了,使得肌腱发生退行性变,到现在已经恶化到功能障碍和肌肉萎缩。”
景容与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大概因为是他专业领域,所以他的话难得一见的有些多。
休伯特的情况可比吉米说的要严重并且复杂多了,他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肩袖损伤,难怪会被俱乐部强迫退役。
皇冠俱乐部的老板只要不是开善堂的,应该都不可能继续留着他。
“你……”休伯特心中的震惊已如滔天巨浪,他咽了下口水,“这些都是你诊脉诊出来的?还是你早就打听过我的情况?”
其实他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毕竟这女人太年轻又太漂亮,这年代中医在华国都几乎被打成了伪科学,信任中医的民众十不存一,何况还是在魅国。
所以也不怪休伯特不信任景容与。
景容与的眉目并没有因为休伯特的质疑而有所变化,作为连魅国总统都预约不起的名医,他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奉承追捧了。
抬起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再次抽出湿巾细致地擦手,边擦边说:“你还没重要到让我费心思来故意接近你的地步。”
他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不客气,但休伯特却一点也不生气,一种莫大的欣喜与期待在他眼里闪烁。
“吉米说你们要介绍医生给我?是不是就是你的老师?”休伯特神情激动,“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你的老师肯定更加厉害,他能治好我的伤对不对?”
坐在驾驶座上抠手指顺便欣赏工作中的老公的林野挑了挑眉:“……”
她男人好像被看扁了呢?作为贤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男人找回场子。
用鼻尖轻哼了一声,她冷艳高贵地说道:“我家阿夙的意思是他可以治好你的伤。”
“什么?!”休伯特震惊地看了林野一眼,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低头擦手的景容与,“您……真的能治好我的伤?”
景容与点了点头,肯定道:“不是大问题。”
这话……
“……那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开赛车吗?肩伤会不会复发会不会影响我在赛场上的发挥?”休伯特这话问得急切又小心翼翼,像是害怕会听到否定的答案一样。
景容与微掀睫毛,睨了眼他闪烁着期待与紧张的眼睛,“你的理解能力挺好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休伯特的身体僵直的背像是突然松懈的弹簧,猛一下瘫软在椅背上,他注视着景容与的脸,呼吸有些急促,眼里再次亮起温暖又热烈的光,但那光很快又熄灭了,只剩下满满的质疑。
“……恕我直言,景小姐,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实在太年轻了,国内外那么多专家医生都不敢说能完全治愈我的伤。”
面对休伯特的质疑,景容与却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也恕我直言,我不需要你的相信。”
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棕黑色针包,卷开针包,抽出数枚长短不一的细长银针便飞速朝着休伯特的方向射出,在他连反应都没办法生出前扎在了他左肩上。
细长的银针穿过布料,稳稳地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景容与的动作虽然突兀,但他到底不是神仙,休伯特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只是在想下意识避开之前,那一枚枚银针已经全部扎进了休伯特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