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直到那场神秘的地下展览开始前都无事发生。
在告别了那个画家之后,我和阿肆在家里很安分地待了几天,也不是没有外出,只不过出门也没有什么收获,比起日月城,这里的确是个很严肃沉闷的地方。期间阿肆又去拜访了那位叫做罗伯特的画家几次,但也没了后续,阿肆说那个画家只不过是个热衷于描绘宗教圣战的神经质罢了,同他待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那场地下展览会请柬上所写的举行日期,那三张请柬的样子很特别,分别装在三张漆黑如墨的信封里,信封外表没有任何纹路和字迹,质地较硬,磨砂手感,就像黑曜石雕成的一样,拆开那纯黑无光的信封后,从中取出的请柬却无比精致耀眼,纯白的信纸,镶着华丽的金边,繁华细腻的纹路与图案如图花丛般交织丛生,请柬正面的中央,用宛若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蓝色花体字写着“美的终极意义”一行字,背面则是用工整优雅的笔调写着一个年份日期,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信息。
直到今晚的九点,那封请柬的背面的年份日期下才一笔一划地浮现出展会举行的地点和准确时间。
奥卓格赫俱乐部
24:00
我和阿肆原本在一楼客厅打牌消磨时光,桌上随意摆放的请柬有了变化后,我们就停了下来。看清了上面写的准确时间和地址后,我伸手将请柬拿起,准备将其收回信封里。谁料,那信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己折叠起来,最终变成了一个面具的形状,
黑色的面具中央画有一个类似眼睛的简单图案。
“这是?”
无论是信封上突然出现的字迹,还是变换成面具的信封都令我开了眼界。
“简单的戏法,但是隐藏的很好,就连我也没有察觉到其中拓印的法阵。”
阿肆将面具拿起戴在脸上,戴上之后中央的眼睛图案就亮起了微弱的紫色光芒,那面具密不透风,阿肆却好像能够通过那个眼睛一样的图案看见我。
“戴上之后不会出事吧?”
我对阿肆的魔法水平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所以有些担心。
“当然没问题,难不成你想以真实面目参加一个地下的隐秘展览吗?”
阿肆这么说,我也只好把面具戴上,一开始由于整张脸都被盖住,所以一片漆黑,随后眼前就亮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明明面具还戴在脸上,却能透过它将周遭的事物一览无余。
“我去叫何安。”
我从客厅上到天台,见到在护栏边睡着的何安,将他唤醒后,我就推着他的轮椅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
“何安先生,你这样出行有些麻烦啊。”
因为要是乘坐马车的话,何安先生的轮椅放在哪也是个难题。
“没事,你把我推回卧室就行了。”
何安先生的卧室就是我现在住的那间,因为他也不常上床睡觉,据他所说,在天台仰视着繁星,睡在宽阔的夜空下才能让他感到安心,在卧房的床上躺着会让他透不过气来。
何安先生进了卧室关上门,也不知道在准备什么,我只好守在门口等待。
“这么久还没好啊?”
阿肆从楼梯走了上来,来查看我们的情况。
“好了,诸位,我们出发吧!”
何安先生换上了一身体面的礼服,戴着圆顶礼帽,脸上是和我们一样的黑色面具,他手中握着一根漂亮的红木手杖,从门后走了出来。
“好,我们出发吧……等等……何安先生……你能走路?”
我刚想转身,却意识到那个一直坐在轮椅上的何安先生居然下地行动自如。
“没错啊!”
何安先生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早叫你别搭理这个废物,他就是条懒狗,坐轮椅也只是因为懒得走路。”
阿肆摆了摆手,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和何安纠缠,转身下楼了。
“你的腿真的没事吗,不是义肢什么的吗?”
阿肆见怪不怪,我却大为震惊,何安这人终日行动不便,还总是被困在阳台,常常连饭也吃不上饿一整天,居然只是因为懒得下地走路。
“没关系,别大惊小怪了,卡洛斯先生,我们走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何安还撩起裤腿,向我展示他健康的腿脚,随后在我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走下楼梯。
尽管心中还藏在种种疑惑,我还是先跟了上去,想到之前和何安相处的种种经历,不由得为我之前的同情感到好笑,为了避免触犯他的隐私,我一直没有开口问他的双腿究竟是怎么回事,最终得到这种答案,只感觉啼笑皆非。
“我们怎么去这个奥卓格赫俱乐部?”
阿肆问道。
“嗯,我家车库里有一辆轿车,可惜我不会开,卡洛斯先生你呢?”
何安拄着手杖立在一旁,朝我问道。
“为什么不问问阿肆呢?”
我记得阿肆曾经同我说过他的车技很好。
“不不不,我才不要坐他的车,简直就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