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闲来无事从书房里翻出了一本《桌球入门到精通》,便提着它来到四楼的桌球室里自娱自乐。
不得不说,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只要是室内的,能够想到的活动,这间屋子里基本都有,要不是天冷,我还想拜托密先生放水进泳池让我下去游一会儿。
照着这本宝典上的一招一式我有样学样,认真钻研了片刻后,竟然颇有些进步,球杆握在手中指哪打哪,进球好似呼吸一般简单。
就在我自得其乐,疑心自己是个不世出的桌球天才时,桌球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我抬头望了一眼时钟,指针指向六时三十七分,我思索片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打了三四个小时的桌球。
“请进!”
我朝门外招呼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来人却不是我预想中来叫我吃饭的密先生。
一张五官立体的年轻面孔从门后出现,是穿着老旧深蓝色法师长袍的查莫弗,微微泛黄的卷发看上去疏于打理。
“查莫弗?你怎么在这?”
我收起球杆,站直身体转向来人。
“我来邀请你欣赏一场地下拳赛,密先生不是说你答应了吗?”
查弗曼依旧是一副沉郁的模样,似乎没什么感情。
“哦!你瞧我这记性!现在就走吗?”
我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查莫弗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天鹅绒睡衣说道。
“好吧,我去换个衣服,不过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也没打个招呼?”
我摆好球杆准备回房换衣服。
“传送来的,而且这里是我的房产。”
查莫弗不冷不热地说道。
回房间随便挑了件常服穿上后,我就匆匆忙忙地赶往一楼的大厅,只见密先生与查莫弗都已经站在门口整装待发了,我快步走到他们身旁,正准备开口问怎么去时,查莫弗轻踏了下地面,自他脚底为圆心的地面上,紫色的光路朝四周流转蔓延,在木地板上勾勒出一个个玄奥的图案与符号,最终形成一个圆形的法阵将我们三人圈在其中。
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我全身都笼罩在其中,光芒如帘幕般缓缓消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规模不大,但格外精致的房间,房间的一侧是一整面视野宽敞的玻璃窗,可以透过那里将外界的情形一览无余,玻璃墙旁摆着一张厚重的实木茶桌,茶桌周围放置着柔软的深蓝色天鹅绒沙发和几张单人真皮座椅。
进入房间时,实木茶桌上就已经摆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方形小酒瓶,玻璃外壳如结晶体纷繁华美,其中的半瓶酒液晶莹剔透,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辉。
一侧的真皮座椅上已经坐有一道人影,只见那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粗犷面孔,草草梳理的乱发与浓密的络腮卷胡如野草般肆意张扬,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皮革风衣,虽然各处都有些破旧磨损,却保养得十分用心,没有一丝褶皱,那人坐姿松散,翘着腿靠在椅背上,如野马般不羁的硬朗面孔微微后仰,沉郁而慵懒的双眼朝这边望来。
“哟!查莫弗!”
那人随意地抬起手招呼了一下,伸手取过那个晶莹剔透的方形小酒瓶,仰起脖子将剩余的酒灌入喉咙。
“这是你们要的资料。”
查莫弗打了个响指,虚空一抓,手中凭空多出一个提包,并将其推到那人面前的桌面上。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事项吗?”
那个男人将喝空的酒瓶揣进风衣的口袋里,接过提包问道。
“没有了,全在资料里了。”
查莫弗坐到长沙发上,言简意赅地答道。
“这位是?”
那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将深沉的目光投在了我身上,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已经填饱肚子的慵懒老虎打量着一样。
“卡洛斯,我的助理。”查莫弗淡淡地介绍道,“拉格,某组织的分区负责人。”
“很高兴认识你。”
拉格脸上的胡子缓缓地动了起来,咧开嘴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沧桑而神秘。
“嗯。”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拉格宽大的双手按在座椅扶手上,干净利落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提起装着未知资料的文件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朝查莫弗笑着挥了挥手后,穿着黑色风衣的潇洒身影就关上门消失不见了。
“什么地下拳赛,神神秘秘的?”
我也坐在沙发上,朝查莫弗问道。
“奥术傀儡的决斗场。”
查莫弗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望向玻璃窗外,窗外的下方有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四面被坐得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围绕,看台上的观众们看上去尽是些疯狂而危险的家伙,有的虎背熊腰,有的张牙舞爪,还有的阴险可怖,反正没几个看上去像是好人。
这样的情况下举办的比赛多半不太正规。
这时,天花板上的喇叭忽然响起一个高亢的男声,那疑似解说员的响亮声音震得我头昏眼花。
“先生们,女士们,以及性别不明的家伙们!罪犯们,混球们,以及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们!我们的奥术傀儡死斗大赛的决赛正式开始!”
“首先登场的是由天才新人傀儡师北连的造物——末日号!”
一个高达四米的魔能傀儡从一侧的通道里缓缓走出,那尊表面闪烁着暗紫色光泽的巨大人形傀儡一登场就散发出可怕的威压,体型如小山般的“末日号”没有头部,胸口和腹部被高高隆起的厚重甲胄包裹,严丝合缝的金属构造看上去固若金汤,双手被改造成一对粗壮如大炮的圆管,手臂前段的部分用锋利的金属十字锥与重锤代替了手掌,支撑起身体的坚固双腿同样被结实的甲壳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