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毅一行人回到沈府之时,四喜都还微张着嘴巴,一副呆呆地样子。
似乎亩产二十石这事真的是把他吓到了。
但若是被他知道,这只是两个月的产量呢?土豆这东西,春夏两季可是平均六十天就能成熟的,算下来一亩地可就是四十石以上了
沈毅没再刺激他,不过他已经能够猜到收成之时,被吓坏的可不止他一人了
“哎,只希望到时候自己的后手能奏效吧”沈毅心里暗自琢磨。
而后安排了人帮四喜送家书,又跟骆川薛胜说了一下府上的情况,沈毅便安排下人带几人去休息了。
而后他把沈忠等六人都叫到了自己的房内,也赶巧最近恰逢春耕,沈谦不常出去打猎,今日也一并跟了过来。
几人进得屋里,沈毅便让他们关进了房门,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只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除了沈毅以外,其余众人的眼睛都肿了起来,好像刚哭过一般。
“挺大的人了,怎么还哭上了?”沈忠的婆姨梅嫂一脸嫌弃的问道。
谁曾想竟然换来了沈忠的呵斥。
“你个傻婆娘知道个锤子,闭上嘴好好干活!”
要知道这个矮矮胖胖的管家平日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一脸笑意,跟自己婆娘就更加好脾气了,这般喝骂可是第一次!
这让梅嫂一脸委屈,把手里的箩筐往地上一扔,转头就钻进屋内哭去了。
其他人对此也纷纷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但却没人多嘴询问。
当日晚间,众人闷闷的用过饭,便自顾自的睡去了,沈毅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炕上,一脸悠哉。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沈忠等人便套好了车,两车十人,朝着会稽而去。
这一路上车马不停,一百六十余里的路程仅用了两日,便跑到了。
方一进到会稽郡城,沈毅二话不说直接冲下车来,手扶着一旁的砖墙,哇哇直吐
“哎,沈兄这一路真是遭了大罪,这都第几次了?”陆羽看着脸色发白的沈毅低声嘟囔道。
“谁说不是呢,我记着一共是六次,要说也是够辛苦的。”古葛在一旁接口道。
“少了,七次。”沈和默默地从车辕上跳下来,一边向沈毅走去,一边淡淡的跟陆羽他们说道。
而后他走到沈毅身后,轻轻给沈毅拍了拍后背顺气。
沈毅此时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这两日除了偶尔喝些清水,其余时候他能不吃东西就不吃,就是怕哇哇吐的难受。
此时他两眼发晕,双目紧闭,一头冷汗脸色发白。对着沈和摆了摆手,而后在他的搀扶下坐到路旁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这一坐,足足缓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毅的脸上才恢复些血色。
看到沈毅状态好一些了,沈忠等人立马拿着食水过来,想要让沈毅吃些东西,但看着眼前的各种干粮,沈毅有些难受的摇了摇头,只是用了点清水漱漱口。
“四喜,你先带陆公子去转悠转悠会稽的粮行,一个时辰以后,去府衙见我。”沈毅喘顺了气,低声吩咐道。
“是,师父。”四喜应了一声,而后便和陆羽一同告辞离去了。
“古兄,那车上又三坛太白醉,都交于你了,之前的事,还望古兄费心了。”沈毅又转头对古葛说道。
古葛却是微微一笑,“沈兄放心,这般简单的任务,还能有如此好酒,古某一定不负所托。”
沈毅点了点头,扯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而后便低头不语了。
古葛见他这般情景,也没再多留,拱了拱手,驾着一辆车告辞离去了。
等几人走得远了,沈毅这才恢复了些力气,慢慢的站起身子,叫着几人向府衙走去。
等他们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到府衙门口,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之前沈毅见过的那道巨大的漆黑木门依旧紧闭,上面的许多铜条铆钉如今已经生了斑斑锈迹,原本一直站在门口的两名玄甲卫士如今也只有一人了。
孙宏百无聊赖的站在府衙门口,时不时的望着面前街上零星走过的三两个行人。
若不是又急事要走这条路,恐怕这全会稽城的人都会绕开这里。
但对于孙宏来讲,靠近这里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样的话他开小差也没人会发现了。
之前与他一同守门的李虎,此时已经在他岳丈主薄王霭的运作下,调到府衙内做州牧大人的亲随了,只剩下孙宏这个愣头青,还站在此地守门。
而此时的他正在回忆上元节那日,宜春楼新捧的头牌,春芳姑娘。
“那纤纤玉指,还有那一抹似露非露宛如凝脂的肌肤,那眉眼,那身段儿”
正在他站在那里神游天外,口水流到嘴边之时,沈毅等人的马车到了。
从车上下来,沈毅带着沈忠沈礼沈福三人就要往里面走,留下沈信沈谦还有沈和在外面等着。
“诶,你干什么的?可有拜帖?”
沈毅都快迈步走进府衙侧门了,忽的听到一人大声问道。
转头看去,才发现是孙宏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
“没有。”沈毅淡淡的摇了摇头,而后退了出来,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哥,在下有要是找长史薛大人,烦请大哥帮忙通禀一声。”
孙宏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毅,虽然衣着华贵,但看着却有些褶皱凌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没有拜帖进不去,我还要在此站岗呢,没时间管你的闲事。要是没事了,就赶紧离开,别堵在府衙门口,这可不是你这种人随便待的地方。”
语气跋扈,神色自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